“你們當中有個人的弟弟在農工一小上三年級是吧,等我有空就去接他放學。”張良知道也就這麼多了,他也不可能真去幹挾持小弟那樣沒品的事,提這個無非是為了給人施加壓力。
猴子團伙要挾別人要挾慣了,遭人恐嚇還真是打出獄來的頭一回,有人沉不住氣了:“姓張的,你不要太下作!你得罪過誰自己心裡清楚!”
“是阿冰?”張良眯起眼睛,他早就猜到了,只是缺個映證。
一屋子全都沉默不語,張良的猜測得到了明確的答案,他對瘊子放話:“我張良孤家寡人一個,老子活不下去了——你!你們!一個都別想跑!”說完扛著槍揚長而去,沒有一個人敢攔。
瘊子怕了,他怕的就是張良說的四個字——孤家寡人,明明白白地告訴在場所有人,他一條命無所顧忌,惹急了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對於瘊子這種經常拿別人的家人當威脅的惡徒來說,最怕的就是像張良這樣有硬底子敢豁出去的光桿棍子。
住院期間,瘊子叫手下兄弟去跟張良講和,雖然張良也損失了不少錢,但還遠遠比不上瘊子那夥人的醫藥費,據說被槍打中的人可能會落下殘疾,那天的槍響沒人在意,都以為是在放炮,瘊子不敢報案,意思就是讓張良出點錢算私了。
張良不肯,別說他身上沒錢,就算有錢也不會給,葉衛軍幫他掏了,為這事張良還跟葉衛軍起了口角。
“你這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嗎?就這麼服軟還怎麼在道上混下去?”張良知道葉衛軍付了錢之後氣得七竅生煙,他工資不多,這一出手不知道又要瘦幾斤。
“咱們跟他們不是一條道上的。”葉衛軍只說了這句話,他不喜歡跟兄弟爭辯。
當時地道里的人都說張良是條硬漢子,他哥們兒葉衛軍不行,是個軟腿子,李安民知道不是那麼回事,只要對葉衛軍稍有了解的人都清楚他不是沒膽,找上門來的架他從來都是正面迎敵。
葉衛軍跟張良不同的地方在於他慣於分辨什麼時候該動手,什麼時候該講道理,只要能達到最終目的,不侷限於用一種方法。
跟瘊子談攏後,葉衛軍認為講道理的時候到了,因為此時的阿冰已經成了驚弓之鳥,地道的人都知道張良敢動槍子兒,在錢和命之間做選擇,相信大部分人還是會果斷選擇後者,沒人肯再替阿冰賣命。
阿冰聽聞瘊子找張良講和後嚇個半死,生怕張良報復,退掉207的倉庫,拖著一車子貨躲到他叔家去了,張良確實要找他,被砸掉的損失必須有人買單,那段時間,大元的任務就是帶著三個兄弟滿大街亂晃,到處打聽阿冰的訊息,這回大元打從心底認了張良這位大哥,從沒服過誰的惡漢真正拜倒在張良的軍褲下——此生不悔。
而阿冰的兄弟幾乎都是用利益換來的,沒幾個過命的硬腿子,有錢沒命享——誰願意幫他幹事?最後他自己受不了了,想要講和,又不敢找張良,聽說葉衛軍比較好講話,只能硬著頭皮去武館,這也是做了一番心理掙扎後才下的決心,因為武館裡有個追著他砍三條街的毛禿,權衡之下,砍人的總比槍人的要好應付。
葉衛軍估計他會找過來,先交給毛禿打頭陣,毛禿不管三七二十一拎著阿冰一頓胖揍,空明拿了柄耍把式必備的鐵環刀,將阿冰帶來的人全都堵在外面,擺明了就是一副誰敢上來幫手就砍誰的架勢。
別看他年紀輕輕,從小追隨毛禿走南闖北的和尚棍子哪有可能是善茬?他師徒倆就是密教裡的怒目金剛,斬妖除魔毫不手軟,雖然鐵環刀只是擺設,基本上沒什麼殺傷力,不過空明那股氣勢一出來,就算是擺設也成了能夠震攝人的兇器。
阿冰的兄弟都在武館大戰中吃過虧,沒人敢亂動,直打到阿冰大聲討饒,葉衛軍才從場館裡走出來,“毛禿,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