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事宜,均須與之商榷,儼然監國體制。世凱自命其權力地位,亦在各國駐韓公使之上,遇有各國公使會議籌商事務,則派翻譯唐紹儀充代。車馬服從亦極麗。至韓宮府行為,外交動作,事無大小,悉加干涉,韓無一事能自主。而又佈滿腹心,舉國執要政者皆阿附之。黜陟大權盡為袁有,甚至韓王欲換一宮內小臣不令袁知,輒日任用小人,必去之而後已。
日國聞袁世凱待韓種種行為,大相驚嚇,開議數次。熱心國事者謂袁此等舉動,勢將併吞三韓,不可坐視,宜忠告袁世凱,如不聽則戎衣相見。老成持重者雲,袁既明奉清命,不知此舉系清政府之令與否,國家大計,不可輕於一擲,傷東亞和平。且日國甫改官制,內政紛繁,加以經濟困難,亦不能輕舉,俟默察清韓間關係。於是乃從伊藤侯、井上伯議,結好清國,由政府致書駐日清公使徐氏,聯清日兩國盟好,同謀韓國進步,以全東亞和平。囑清政府命駐韓袁世凱就近臨東京,與我執政諸臣面商一切。清政府得徐氏報,即電飭袁世凱定期赴東,以敦和好。
是年五月,袁抵東京,晤我內閣總理伊藤及諸大臣會商,日國提出忠告十二條,頭緒繁多,不及備載。大意勸袁勿損害韓自主權,宜勸韓變法以圖自強,日中兩國有唇齒誼,宜協力圖謀,果韓亡亦非中日幸福,兩國苟欲並韓,恐資西洋各國口實,使坐收漁利耳。世凱陽表同情,其心終以韓為清屬國,非他國所能干預。日國當時亦無如之何。而袁之專橫仍不稍減,卒致韓不能耐,求助於俄,數赴俄使館密商。俄使欲韓王用國璽書為憑,韓王不得已予以密函,蓋用御璽。其大旨在脫清獨立。錄其致俄使密書於下:
密啟者,敝邦偏在一隅,雖獨立自主,而終未免受轄他國。我大君主深為恥悶,今欲力加振興,悉改前制,永不受他國轄制,惟不免有所憂忌。敝邦與貴國睦誼尤篤,有唇齒之勢,與他國自別。深望貴大臣稟告貴政府協力默允,竭力保護,永遠勿違。我大君主與天下各國一律平行,或他國有所未協,望貴國派兵艦相助。期以妥當,實深景仰於貴國也。內務總理大臣沈舜澤,謹致大俄國欽命大臣韋閣下。
韓王甫萌是念,袁即偵知,蓋王近臣多陰附袁而王不知也。閔泳翊又密報袁。及韓王送密書與俄公使時,袁已函電李鴻章,謂韓王此舉不韙。擇錄李、袁函電數則於下,而袁世凱外交手段於此可見一斑。
袁致李鴻章電一:
頃得閔泳翊密告,韓王時以三千里山河臣服於華,深以為恥。二十餘群小因而附和,蠱惑目深。近派人至俄使韋貝處密約,求俄相助,保護自主獨立,與天下各國皆平等,巨文島亦求俄助韓防英。俄使因而愚之,欲要蓋印國璽文憑為證。泳翊苦諫不入,孤掌難鳴,大局將從此決裂等語。泳翊詞意追急,求凱電稟鈞前,速設法挽回。或已予俄公文,亦未可知。惟韓廷謬妄,至死不悔,忠言難入,乞早籌備,以免落俄之後。
袁電二:
閔泳翊各語,已詳前電。頃又來雲,王首倡意,群小附之,蓄意已深,牢不可破。如拂之不但為王所疏,必為群小所害,徒死無益。不如陽順聯俄,陰密通華,庶可掃除群小。有此一變後,或可奠安社稷。求俄保護文憑似已送過,云云。凱管見韓縱送文憑與俄,俄兵未必速來,不如待其聯俄之舉暴露,先派水師稍載陸軍,奉旨迅渡,廢此昏君,另立李氏之賢者。次以重兵繼渡,俄見我先入韓,已易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