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入夢,醒了又頭疼,事又多,這才把答應惜兒的事給忘了。”
從容凝眸看他,胤禟的眼下隱隱發青,面色也不大好,加上瘦,乍看上去似老了許多,從容憶起那個曾經跳脫飛揚的少年,語氣中不由就有些沉澀,“我知道,要為人籌謀,殫精竭慮,的確不是樁容易事。”
“為人籌謀?”胤禟眸光一轉,乾笑道:“四嫂這是從哪兒聽來的?為人不如為己,我可沒那工夫替人謀劃什麼,我只想著如何多賺幾兩銀子是真。”
從容聽他不願提,也就不說破,“九弟說的很對,為人不如為己,多賺幾兩銀子是真。不知道九弟有沒有興趣帶我發財?”
胤禟挑高眉毛,“四嫂有四哥德庇佑,還要銀子作何?”
從容唇角彎彎,猶如新月,“求人不如求己,自己賺錢,花著也爽快。”
胤禟頓下腳步,遲疑著道:“四嫂是說真的?”
“當然。九弟若有什麼財路,我都有興趣添上一份子,以後若得了錢,我三、你七可好?”
“我的財路,只能暫保四嫂穩賺不賠,再往後,可就不知道它會不會斷、何時會斷、會被何人所斷了。”胤禟說話時,神色古怪,“依我看,四嫂還是另求一條穩當的財路為好。”
從容在穿越過來之前,就知道胤禟善於生財,在到此地後,她更是知道他的生財之道,與他善用自己的身份是息息相關的。康熙寬厚,又兼政務繁忙,自然管不了這麼多,可一旦新君登基,查實下來,他這些財路說不定就會成為他的死路,所以,胤禟先要保一個他最為親近的八哥,再要保一個他尚可拿捏的十四,他的確是做到了為己,可他這時候越是為己,以後就怕是越對己不利。
從容暗自付度著,提醒了胤禟一句,“若九弟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求金元寶的話,這財路,我看未必會斷。”
從容這話半似玩笑,半似真心,胤禟聽著有些錯愕,對她重又細細端詳了一回,“這話是四嫂的意思,還是四哥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從容坦然對著他的眸,“一心不能二用,我私心想著,九弟要是隻專心替我賺錢的話,這夜不能寐的病症說不定就會好了。”
胤禟看她許久,唇邊浮起的微笑就似天邊一抹淺淡浮雲,“我也想專心於一事,可惜,總有些時候身不由己……”從容惘然,胤禟看向在前跳脫如小鹿的惜兒,“四嫂的親女成了別人眼中的養女,弘曆與弘晝也只能交託於別人撫養,如此種種,不都是身不由己麼?”
從容帶著惜兒回去後不久,胤禛便也歸來。惜兒見了他,一跳一跳地到門口嘻嘻笑道:“阿瑪。”
胤禛帶笑撫了撫她紅撲撲的小臉蛋,“得了什麼好東西,這麼開心?”
惜兒瞪圓了眼,回身扯著從容的衣襬,“娘,阿瑪怎麼知道惜兒得了好東西?”
從容笑吟吟道:“你這都寫在自己臉上了,阿瑪怎麼會不知道?”
惜兒一聽,即刻渥起小臉道:“是麼?是麼?惜兒寫上去了麼?在哪兒”
說著她就吵吵著要蘇嬤嬤為她拿鏡子。從容樂不可支,胤禛攬住她,問:“究竟得了什麼?小寶貝兒這麼高興?”
“是糖。”
“糖?什麼糖?”
從容還未回答,惜兒就從鏡前回頭道:“是梅子糖,娘說阿瑪也喜歡吃的。”
“哦?哪來的?”胤禛略帶趣味。
惜兒大聲道:“是九叔叔給的,九叔叔還說以後會一直給惜兒送來的。”
一聽說是胤禟,胤禛的臉就冷了下來,“他剛才來過?”
從容道:“沒有,是我帶惜兒出去玩的時候,剛巧遇見的。”
胤禛的臉色更為難看,“這也真是巧,每回你出去,總能遇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