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容正為他更衣,聽見這句,手便停了下來,“這是什麼話?幾年也就遇上這一次,哪裡說得上個巧字。”
胤禛冷哼了一聲,“你是無心,他可是有意,不然怎會到哪兒都能遇上?”
從容抿緊了唇,“這就是遇上了,你要我怎樣,見了他就逃麼?”從容心裡存了氣,口氣就有些生硬,胤禛自己脫下外衣,道:“他如今刁滑,連我都要加倍上心才能應付,何況是你?而且你向來信他,我說了,也是想讓你小心些。”
從容接過衣裳,“他從沒害過我,我自然信他。至於別的,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心裡清楚。”
胤禛玩味著道:“沒害過你?那時老八突然想著讓小年子盯著你,你怎知不是他透的風?”
從容心裡沉了一沉,眸中堅色卻仍是不改,“一定不會是他,我信他!”
胤禛橫眉冷道:“我不信他!”
胤禛和從容相對而視,連帶著帳中的氣氛也如霜雪般凝滯起來。惜兒向來看見的是兩人膩歪的場景,這時見他們冷眉相峙,她雖如從前一樣衝到兩人中間,小臉卻是煞白,聲音也是少有的怯弱,“阿瑪……”
胤禛沒有看她,惜兒回身扯一扯從容,“娘……”從容低頭看了她一眼,惜兒扁著嘴,看著胤禛十分畏懼的樣子,“娘,阿瑪又不笑笑了。”從容彎腰抱起她,對站在一邊,無所適從的蘇嬤嬤道:“嬤嬤,讓人備水,我要為小格格沐浴。”蘇嬤嬤連忙答應著下去,從容跟著她,也不看胤禛,自顧自抱著惜兒走出了帳子。
從容為惜兒洗澡時,惜兒勾著她的脖子道:“娘,阿瑪很怕人。”哄著她吃飯時,惜兒又黏在她懷裡問:“阿瑪也討厭九叔叔麼?”好不容易哄她上了床,惜兒闔上眼時,又捏著從容的手道:“阿瑪兇兇,娘不怕麼?”
從容搖搖頭,撫了撫她的小臉,“阿瑪有什麼好怕的?娘不怕,惜兒也不用怕。”惜兒扁起小嘴,“誰說惜兒怕怕?惜兒才不怕阿瑪呢。”從容一笑,等她安睡後,又輕聲囑咐了蘇嬤嬤幾句,正盤算著是留下還是回去時,蘇培盛陪著笑臉進來道:“主子,爺說要您過去。”
從容望一眼夢中蹙眉的惜兒,“你來得正好,才剛蘇嬤嬤說小格格這幾日睡得不太安穩,我這幾日都要陪格格睡,就不過去了。”
蘇培盛的笑臉立時成了苦瓜臉,“主子,您還是過去吧。爺從您走後,就憋著氣呢,飯也沒好好吃,文書也不看了,您要是再不回去,怕是連覺也不睡了。”
從容悶聲道:“這我也沒法子。”
蘇培盛與從容相處半載,早已摸透了她是軟不吃硬的脾氣,此時因跪下道:“四爺這些時候十分忙碌,白日就在皇上跟前伺候,晚上又要覽閱那些文書,若再不好好休息,恐怕就是鐵打的人也撐不住啊。主子……”
從容別過頭,蘇培盛哀懇道:“主子若不去,不止四爺撐不住,就連奴才也撐不住。”
從容奇道:“你撐不住什麼?”
蘇培盛臉上更是讓人見憐,“主子不回,四爺這火一上來,奴才也撐不住啊。”
從容終於還是在蘇培盛的引領下走了回去,帳中燈火已暗,只餘著一點昏黃。藉著這少許的光亮,從容草草梳洗後便拉開了床帳,胤禛此刻正背身而臥,似乎已沉入了夢鄉,而一床薄薄的絲被,都被他給絞在了自己的身上。
從容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和衣躺下後,只將背脊對著他的背脊,偏是不開口。過了許久,胤禛忍不住道:“這樣躺著,也不怕著涼。”從容不說話,胤禛又道:“著涼了可就知道好處了。”從容還是不出聲。悉悉索索的,胤禛為她蓋上了被,看從容仍是打定主意不理他,將唇抿成一線後又回頭繼續憋氣。
從容摸著被子稍稍回頭,發現胤禛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