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投入談著的時候,誰也沒有看見,紀以寧垂下了黯然的眼,眼底一片傷意,悄悄關上了病房的門。
她很委屈,前所未有的委屈。
她知道自己錯了,她會改,可是他們已經不肯再給她機會了。他們否定她,她聽見謙人說,唐易身邊的位置,不該是她,適合他的女人大有人在。
如果母親還在世,她還能向人傾訴這種委屈,可惜,現在她只是一個人。
紀以寧終於忍不住,伏在他身邊哭了起來。
一個人依賴另一個人的時機,真的好難說。
就在這一刻,她前所未有地依賴他,終於明白,除了他以外,她一無所有。
忽然感到有人輕撫她的額頭。
紀以寧從失神中轉醒,抬起眼,對上了一個溫柔玩味的眼神。
她怔愣。
五秒之後,紀以寧徹底清醒。
‘唰’地一下站起來,想朝外面叫‘他醒了……’,卻被他忽然抓住了左手,一個用力扯了回來,把她扯回他懷裡。
強勢唐易,甦醒歸來。
她貼著他的胸口,他的手指摩挲著她的唇,她眼底的委屈淚痕還來不及散去。
他抬手擦掉她眼底的水光,緩緩開口,聲音絲絲入扣:“……誰欺負你了?”
護妻(1)
可以想象,以紀以寧的修養與品性,斷然不會做出背後告狀說人閒話這種事。就算被人欺負了,在她看來也是自己的事。何況,謙人又沒打她又沒罵她,不過是從他的立場表達了一下他的情緒,所謂言論自由,過去了就算了。
唐易的為人紀以寧很清楚,雖然他現在一副蒼白偏弱的樣子,好像一點攻擊性都沒有,再加上長得漂亮,那張臉看上去就更加惹人憐愛得不得了。
但是!這絕對絕對是表面現象,相當具有欺騙性。這男人醒了就代表渾身上下所有因子都已經醒了,包括隱匿於內心深處的暴力因子。再微小的事,一旦唐易插手,後果肯定不會太和諧。
思此及,紀以寧連忙搖頭否認。
抬手擦掉眼底的水痕,她對他笑了下,“不會啊,有你嘛,誰還敢來欺負我。”
“這樣啊……”
唐易點一點頭,好像也沒有太在意的樣子,撐起右手支起身體坐了起來。
紀以寧連忙扶他坐好,偷偷在心裡鬆了一口氣,想著總算沒讓他看出什麼來,冷不防聽見一句漫不經心的問話——
“……謙人他們欺負你了?”
“……”
他的話音還未落,紀以寧額頭的冷汗‘唰’的一下就下來了。
如此精明難纏,這哪裡像是個槍傷未愈的人啊……
忽然就想起以前她和唐勁的一段對話——
那時她剛成為唐太太不久,雖然唐易從來沒有要她履行夫妻義務什麼的,但有的時候到了晚上看到他走進臥室,她仍然會忍不住想躲,用的藉口簡直五花八門,紀以寧覺得那個時候的自己差不多是調動了這輩子全部的想象力。唐易也不說什麼,端杯清水一邊喝一邊看她,喝完了水他就出去了,慢悠悠的樣子,也不說話,行為舉止都詭異得要死,看得她全身發冷。
後來,唐勁溫溫和和地勸她:“不要試圖對唐易說謊,沒結果的。”
她心虛地說道:“好歹晚上他沒有懷疑我……”
“他不是被你騙過去了,他是懶得拆穿你……”唐勁笑了下,緩緩告訴她:“從某種私人生活角度而言呢,唐易這個人有的時候很散漫的,不瞭解他的人看見他那個樣子,就會覺得他這個人變態兮兮的……”
紀以寧:“……”
唐勁忍不住勸她,“他現在對你有耐心,所以不會和你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