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就打在戴茜臉上。
那個男孩,被生父從嫡母懷中硬拉出來,兀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在椅上放聲大哭起來。
俆晏那一掌打得極重,戴茜連人帶椅子摔倒下來,軟軟地在地上爬不起來,額角撞得一片青紫,嘴角也滲出一絲鮮血。
俆晏似乎稍稍解了解氣,從椅上抱起那男娃娃,說:“阿寶別哭,爹疼你,爹帶你去看你親孃去。”說著他抱著男孩走出了後院正房,一邊走一邊說:“剛才那個不是你親孃。你親孃已經不在了——”
“大姐——”此前躲在內室的戴悅趕緊出來,將戴茜扶了起來,她見到戴茜的樣子,眼圈一紅,幾乎就要大哭起來。
“大姐,姐夫怎麼能這樣,就是為了那個狐狸精麼?怎麼死了也不能讓人安生?”
戴茜穩穩坐在椅上,冷冷地道:“他自然再沒有幾天好得意的。待到有一天,他發現徐家的一切都由我掌握的時候,我且看他又是怎樣一副嘴臉。”她微微發笑,可是卻又牽動了嘴角的傷口,笑得也極不自然。
這時候天色更暗了。戴茜說:“二妹,你把這封信帶回去,回去要好好照顧爺爺,他年紀大,脾氣也急,你且順著他點兒。但是他若要做什麼重要決定,千萬記得來知會我一聲。”她往外望了望,說:“怕是一會兒會下雨。悅兒,你回去的時候跟門房說一聲,讓他們用我那頂小轎送你一程。免得趕上下雨,淋溼了就不好了。”
戴悅應了,有些不捨地告別了戴茜。她走到徐府大門前,遲疑著要不要去找門房。她往徐家門房那些懶懶地躺在陰涼處的轎伕那裡望了望,還是跺了跺腳,自己出了徐家的偏門。身後傳來一陣鬨笑:“喏,那就是咱家大爺的小姨子,這兩天往咱們府裡跑得可真勤啊!”
戴悅聽了,只低頭跑得更快了,豈知老天比她更快。她剛剛走上東關街一頭,只聽“轟隆”一聲焦雷,豆大的雨點立刻便掉落下來。
越是這時,越是不容易找避雨的地方,戴悅四下裡看看,寬大的雨幕已經鋪天蓋地地罩落下來,原本熱鬧的東關街此刻一個行人也無。戴悅雙手遮在額頭上,往前走了走,在一家關了大門的鋪子的屋簷下,暫時先躲著。
她身上已經溼了不少,不由得令她擔心起懷中那封信。時間一長,怕是那信件也要被洇溼的。她有些擔心,探頭往街上看看。此時依舊暴雨如注,但是街面上隱隱約約地可以見到一個人一柄傘,匆匆地過來。
戴悅鼓起勇氣,“喂”了一聲。
那人聽見了,便轉了過來,走近戴悅所在的地方。戴悅見執傘的是一名英俊少年,登時紅暈上臉,低下頭,什麼話都不敢說。
“這位小姐,你是?”來人提高了聲音問戴悅,生怕暴雨與雷聲將自己的聲音遮了去。
戴悅又羞又急,竟自背過身去。
“你是……”那人說了什麼,正巧天上又滾過一個焦雷,戴悅沒有聽清,忍不住又回過身來。這時一陣風吹過,她的身子不禁抖了抖。
“……戴家……”那人執著傘立在雨中。然而戴悅這回依然沒有聽清,但她忽然就不那麼怕了,大聲地說:“我是戴悅!”
“轟隆”又是一聲,這會輪到對方那少年沒有聽清,往這邊又走了幾步,這回戴悅也將對方認了出來,“你是——傅家哥哥?”
“我是傅陽。”那少年已經不是幾年之前大男孩的模樣,長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