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至今只有君王,或者說功勳卓越的君王才好意思在泰山封禪。
現在居然要帶一稚子一起封禪。
怎能不讓眾人震驚!
即便朝臣們隱隱認可甚至感激張嬰的福運,但也不認同張嬰能跟著嬴政一起封禪。
“陛下三思啊!上古時期七十二位君王從未有過這般舉動,陛下您這,這於禮不合啊!”
“陛下,泰山自古是最接近神靈之地,泰山安,則四海皆安。如此重要的封禪儀式,其可容一小兒玩鬧,這若是觸怒山神可怎麼辦。”
“陛下。封禪於泰山,是為了受命於天,君權神授,方可天人合一,這,這臣承認嬰小郎君有功勞,有福氣,但他有何可受命於天的?說句大逆不道的,即便是扶蘇公子也比嬰小郎君……”
……
“我意已決。”
嬴政眼神平靜,環顧四周,“七十二位君王又如何,我創下遠超他們的功勳,他們何曾能來評判我?等有超越過我君王,那麼是非功過,任由他說。”
眾朝臣一愣,他們還能說什麼呢。
畢竟陛下有一點說得極對,他是創下遠超上古偉業的霸主,也是打破無數規矩,開拓新朝代的帝皇。
他有十成十的理由不講規矩,旁人也說不得什麼。
馮去疾悄悄拉了拉李斯,低聲道:“李廷尉,你可還有什麼法子?”
李斯一愣,狐疑道:“你不是最欣賞那小神童嗎?”
“我就是欣賞小神童才不能任由陛下毀了他。”
馮去疾說得又快又急,甚至是有些惱怒,“陛下將小神童當子侄輩疼可以,但也得講個度。陛下年邁,小神童年幼。即便長公子心胸寬廣,愛屋及烏,不介意封禪之事。
但還有秦三世呀!這事太遭人記恨,唉,這可比商鞅的事還要麻煩,唉……”
李斯摸了摸鬍鬚,意味深長道:“也不是全然無法。”
“何也?”
“只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你若捨得讓小神童……”
馮去疾給了李斯一個眼神,眯了眯眼道:“不敢勞煩李廷尉了。”
……
朝臣們依舊是不贊同的目光,但他們都乖乖地跟著去上山,因為論執拗,沒人爭得過嬴政。
封禪儀式比張嬰想象中要簡單。
張嬰本以為的流程是黑甲衛們抬著牛、羊,豬等祭品一起上泰山之巔,然後巫祝等人在上面跳大神,其他朝臣們紛紛跪拜,之後分食祭品。
再如記載中一樣,嬴政讓李斯用小篆在石碑上寫下一篇歌功大秦頌德的銘文,將其放在泰山之巔。
沒有,通通都沒有。
朝臣們與黑甲衛走在一半時,齊齊停下了腳步。
張嬰回首,恰好看見朝臣們沉默又肅穆地彎腰,行拱手禮。
張嬰腳步一頓,忽然覺得走起來有點沉。
“累了?”
張嬰聞言一頓,恰好看見嬴政的大手牽過來,他搖了搖頭,主動握住對方的大拇指,道:“沒有,只是沒想到最後只有我與仲父兩人。”
嬴政若有若無地“嗯”了一聲,垂眉看了張嬰一眼,意味深長的低聲道:“阿嬰,這一條路走到最後的,從來都是孤家寡人。”
“啊,是這樣。”張嬰心下一緊,捏了捏嬴政的手,萌萌一笑,“所以春秋時期的諸侯王們才自稱寡人麼,仲父也這麼自稱嗎?”
嬴政:……
他垂眉看向張嬰,恰好與對方忽閃忽閃的雙眸對上,慢悠悠地開口,“不,我不喜與旁人一樣。”
“嗯嗯。仲父是獨一無二的。”
嬴政一頓,忽而瞭然地輕笑一聲,掐了把張嬰臉頰,道:“阿嬰在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