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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我說。

“我能坐一會兒嗎?”

“當然。”反正我在等人,沒有別的事情做。

她簡簡單單地坐下,我平靜一些,聞到她淡淡的香氣。這是最近的時尚。噴上以後,自己聞得到,離自己近的人聞得到,別人就聞不到了。不象以前,香氣襲人,當頭棒呵,迎風七里。以前的那種工藝,改做衛生間清新劑了。

“不好意思。我在等人。你知道,在這種地方,如果一個不太老的女人單獨坐著,長時間無所事事,別人難免會對你有那種看法。”她說話是,有種少見的親切,我忽然感覺很放鬆,覺得我們是一夥的。

“而且還時常左顧右盼,叼根菸卷啥的。”我放鬆之後,話就會多起來。

“職業婦女。”她又點上支菸。

“很職業。”

“個別人這麼想,那樣看我一兩眼也就算了。”我臉好象紅了一下,好在我黑,不顯。她接著說:“打掃衛生的老太太也那樣看我好幾眼。我才抽了半支菸,她來換了五次菸缸。真讓人受不了。”

“也該理解一下大媽的心情。可能不是為了生計,大媽現在還是街道居委會副主任吶。牽著孫子,帶著紅箍,虎踞一方。那種大媽看見你,不止是多看你幾眼就完了。會逼你控訴苦難身世,勸你早早回頭,不然不進公安局也得進醫院。你表現得聽話一點,大媽沒準還會給你介紹個在街道企業的工作,或者一個跟家裡人過了大半輩子的老實小夥子。”我有時候,對有些人,話會突然很多。別問我為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總體來說,是個既羞澀又笨拙的人,常常不知道手腳如何擺放。

“所以和你坐一塊,好象你是我的同事,我們一起在等人,讓別人少些亂想法。”

“別人不會認為我們是和在一起操那種職業的?我扮演穿針引線的角色?”

“別開玩笑了。你看上去,很純的。”她笑了。我在學校裡(我好象一生下來就撅著嘴在上學了,至少記憶中是這樣的),從小到大,都被那些正義感比較強的老師同學看成是罪惡源泉或是邪惡勢力之一。這是我第一次聽人說我純。我摸了一下下巴,可能是剛洗過澡,刮過鬍子的緣故吧。姐姐總講,我洗澡前後判若兩人,從一個黑臉壞孩子變成一個臉還不太黑的壞孩子;以後去見欣賞小白臉的姑娘之前,一定要洗澡。

“打掃衛生的大媽可能不僅認為你是操不良職業者,而且不是一代名花。”我不想和別人討論我是否純潔,就換了個話題。

“沒坐在收費區,說明付不起二十元的最低消費;老半天沒人答理,自己抽悶煙,說明工作能力不強。”她順著我的眼神看了一眼遠處的旗袍們,隨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在學校裡,我常常在中午吃飯的時候開個玩笑,聽的人上完晚自習、洗漱完畢、準備睡覺前沒準想明白了,跑過來說真有意思或罵我低階趣味或發誓把我打成茄泥。具體什麼態度,取決於他是不是被罵的。

“真正的職業婦女是什麼打扮?”我有些好奇,偶爾聽哥哥們談及隻言片語,不真切。

“不太清楚,一身黑?不太清楚,沒有經驗,你將來或許能告訴告訴我。我又瞎說了。”她又笑了笑,眼角一些不太容易察覺的皺紋彷彿風過水麵,淺淺的水波。

“或許不一定是衣服,而是表情。”我說。雞總是一個挺令人興奮的命題,就象讀書讀到秦淮、青樓、雲雨、交接、那話兒之類,很難犯困。

“你看她一眼,她看你一眼。”

“你又看她一眼,她又看你一眼。”

“然後搞定。”

“但是偶爾也有麻煩。想起個笑話講給你聽。也是一男一女,也是在一家飯店裡,也是互相看了對方几眼,兩人搞定。到房間裡,雲雨既畢,男的去衝個澡,女的在外邊問:‘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