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大,雖然血流了不少,但中彈的地方就一個,臀部嵌入了一塊彈片。
彈片嵌入的非常深,手術起來可能有些麻煩。
“馬上準備手術。”
護士們悄然無聲,做著準備工作。
她們已經木了,殘酷的戰爭,她們好像看完了這世界上所有的血腥。
等戰爭結束了,或許她們應該被送到醫院的精神科接受治療。
沒有麻藥的手術進行中,彈片鑽的非常深,手術難度很大。
女軍醫在手術過程中察覺出了問題,傷這麼深,都能看到陰森森的白骨了,難度這個戰士就不疼嗎?
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同志,醒醒,你醒醒。”
怎麼都喊不醒,是女軍醫下意識地認為這名戰士休克了,她連忙吩咐護士道:“快,給他量血壓。”
護士:“低壓八十一,高壓一百二十八。”
血壓正常啊,女軍醫不由得大聲喊那個戰士。
終於,那個戰士睜開了雙眼。
“你疼嗎?”女軍醫問道。
“不疼,就是困,想睡覺,我們已經三天三夜沒睡了!”說完戰士閉上眼睛就睡了,他是累壞了。
女軍醫被震撼到了,護士們也被嚇著了。
陰森森的骨頭都露出來了,不疼嗎?
一定疼得要死。
那戰士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豆粒大小的汗珠。
可他依舊安然地睡著,他到底有多累,三天三夜沒有閤眼睛,精神高度緊張。
手術順利做完了,女軍醫身上的疲憊一掃而空,她覺得自己一點都不累了。
“軍醫,首先是軍人,其次才是醫生。戰爭啊,不親歷怎麼能夠體會得到那種揪心呢?”王亮道。
戰爭還在繼續,女軍醫一直忙碌在前線上,甚至連給家裡寫封信的功夫都擠不出來。
每天都是複雜的手術。
從戰場上抬下來的,沒有一個是輕傷員的。
子彈打穿了肺,炮彈炸斷了腿。。。。。。
家裡,女軍醫的六歲大的兒子追問奶奶:“奶奶,爸爸媽媽還活著嗎?”
奶奶:“當然還活著。”
“他們活著怎麼不給我們寫信啊,是不是被敵人打死了?”孫子道。
奶奶直抹眼淚。
後來,女軍醫收到了家裡的來信,上面有兒子寫得扭扭捏捏的幾個字:“爸爸媽媽,我不想讓你們去打仗,要是你們死了,我就沒有爸爸媽媽了。”
當時全國上下是一種什麼樣的氛圍,王亮和曾山林還有孫為民這樣打過自衛反擊戰的老兵最清楚了。
上前線,那就是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哪怕你只是一個軍醫。
當陣地淪陷,你就要去戰鬥。
五六歲的孩子都能被那種氛圍深深地影響。
戰爭過去太久了,舒適而又安逸的日子也過得太久了,當年的那種高度緊張、擔憂,不再了。
後來人,怎能體會到那時的焦躁。
“那時候,戰士們都是輕傷不下火線,身體出了問題硬扛著。瞭解情況後的女軍醫揹著藥箱,要到前線去。聽著簡單容易,但到底有多危險?”王亮又道。
出了營區,隨時都有可能丟命。
羊腸小道的草叢裡,很有可能埋伏著滲透過來的敵人。
陡坡路滑,沼澤遍佈。
最要命的是路上還有數不清的地雷。
每往前邁一步,冒著的是生命的危險。
上級不同意,但女軍醫還是強烈要求要到陣地上去。
揹著沉甸甸的藥箱,拄著柺杖,一走就是十幾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