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八方,一旦有了主見,就只能在自己的小團體裡活動了。
“你到底對司馬光說了什麼?”
“沒什麼啊,我只是告訴他若想寫成歷史,就必須客觀。”
果然是一針見血。
“對了,那蘇洵和姚闢同修的《太常因革禮》很不錯,回頭拿給你看看。”趙曙突然想起來,告訴沈絳。
沈絳卻心頭一沉,“曙,這蘇洵怕是活不過今年了。”
於是沈絳連夜修書給蘇軾,告訴他蘇洵身體不太好,叫了他回來,隨著書信的,還有趙曙的手札,告訴他可以帶職回京,這也是天大的恩賜了。
去世,追贈光祿寺丞。
治平三年,公元1066年,蘇洵歿,英宗追贈其光祿寺丞。
“子瞻子由,節哀順便。”這兩兄弟近年來接連喪親,蘇軾更是去年失去了他最愛的女人王弗,可謂打擊一個接一個。而沈絳,卻不知道要說什麼,能安慰他們,只能過去抱抱這兩個他看著長大的心頭肉。
在京城逗留了半月,該來祭奠的都來過之後,拜別了趙曙被接回京城養老的張方平和他們的恩師歐陽修和沈絳,兄弟二人帶著父親,回眉山去了。
沈絳看他們的身影漸漸溶在了清晨霧氣濃濃的青山裡,才轉身,對著哭得傷心的黃庭堅說,“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你這樣,叫我如何放得下心?”
抬起頭,沈絳看到了遠遠站著的趙頊。
沈絳知道自那火災後,趙頊一直不願來書院,不想見到那討人厭的黃九秦七。“頊兒都來了,為何不去打聲招呼?”沈絳微微笑著,這個彆扭的孩子。
“醬醬,”如今的趙頊也和他父親一樣高大,也有了當年他父親那樣的雄姿英發,春風得意。而就是這樣的未來天子,仍舊用著小時侯叫慣的稱呼叫著沈絳,讓沈絳很是受用。
“呵呵,”沈絳沒有繃住,打斷了趙頊的話,“想當年,你只有那麼點大,趴在我身上卻那麼沉,像個肉球……可愛的緊呢。”看帥氣的趙頊臉色不對,沈絳趕緊接了一句。“要是還能那樣抱著你多好。”
“唔……”沈絳突然被趙頊密密地摟在懷裡,說不出話。
“醬醬,不要離開我。”怎麼又是這句?在大名府的時候,蘇轍那孩子也是這樣說的,他倆到底怎麼了?
“太子,皇后宣您回去,皇上龍體欠安。”什麼?昨天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欠安了?沈絳急忙掙出趙頊的懷抱,望向來通報的侍衛。
“我這就回去,帶沈先生回書院,護他周全。”
沈絳用驚異的眼神看著趙頊,“我也要去。”
“不許。”趙頊都沒給理由,就立刻上馬奔回,只留下那兩個聽話的侍衛,禮貌地擋著沈絳。
沈絳對他們拉拽嘶咬都無濟於事,只能看趙頊越來越遠。沈絳覺得很冷,那決絕的身影,是他從小寵到大的頊兒麼?還有,那日子,快到了吧。
“醬醬,他們說你兩天沒吃飯了。”趙頊一進書院,就只奔沈絳這裡,看到沈絳只隔了兩天,人就瘦了,還很憔悴。
“我要進宮!”見趙頊進來,沈絳只說了這一句。幾天來,趙頊一直派人“保護”著沈絳,其實是變相地軟禁他。
“來,你最愛吃的鹽酥鴨。”趙頊不理會沈絳的話,兀自拿出好吃的東西擺在他面前。
沈絳只是冷冷看著趙頊,絲毫不被美食誘惑。
“醬醬你都瘦了,快吃點東西。”趙頊心疼地看著沈絳。
“他怎麼樣了?”不用說,也知道他問的誰。
“不好。”這次趙頊沒有無視沈絳的問題。
“什麼病?”
“心疾。”果然,對於英宗的死亡,現代醫學界都認為他是心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