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住嘴,多說無益,快快搬出書院,明日還不許遲到,若是遲到了,休怪本官處罰你二人。”
蘇錦眼含熱淚,默默向天道:“老天啊,這麼晚教我兄弟二人去何處安身啊。”
王安石冷眼旁觀,記得他曾說在應天府南城租了一處宅院,但此刻卻又是這般做派,心中狐疑,前後一思量,忽然心頭雪亮,心道:“好你這奸猾小子,居然做戲騙了咱們上上下下數百人。”
同時心中佩服此人心思縝密,自己居然無形中充當了他做戲的配角,幫他完善了這場騙局,心頭憤憤不已,笑道:“蘇兄,南城客棧頗多,且晝夜不打烊,我看蘇兄還是快些回去吧。”
蘇錦哭喪著臉道:“只得如此了,我蘇錦流年不順,自打今年開春以來諸多麻煩,這次來書院之時,左眼皮跳了幾日,便知不好,沒想到原來是夜宿無門之災,苦也,苦也。”
王安石湊上前去,在他耳邊道:“你若再做戲,信不信在下立刻揭穿你。”
蘇錦一愣,旋即賠笑道:“還是王兄仁義,居然告知我哪家客棧床鋪便宜,改日擺酒感謝,告辭告辭。”
於是草草收拾一番,連最愛吃的糟雞爪和金瓜醬也忘了拿,便和夏四林二人期期艾艾的在曹敏和十幾名小吏的嚴密監視下被轟出了書院。
聽著書院大門在身後‘哐當’關上,蘇錦長出一口氣,癱坐在地上;夏四林俏立一旁,半晌方鄭重一禮到地,輕聲道:“多謝蘇兄相助。”
蘇錦喘著氣,坐在參天古樹根下,嗅著月夜的微風,心懷欲醉。
第一三五章 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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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靜立半晌,方才頂著月光來到停放車馬之所,偌大一個場地上,只有蘇家和夏家兩輛車駕孤零零的停在那邊,小柱子和夏家趕車的車伕吹了一會牛皮,等的實在無聊,此刻早已各自縮入車中鼾聲如雷了。
蘇錦和夏四林兩人回到宅院之時已經三更過了,兩家的使女小廝伴當等人等的眼珠子都綠了,當兩駕車馬停在院中之時,眾人一窩蜂的上來,各自簇擁著自家的主子,嘰嘰喳喳問個不休。
百忙中,夏四林向蘇錦頷首道:“今日之事,多謝蘇兄相助了。”
蘇錦笑道:“你都說了一百遍了,舉手之勞而已。”
小穗兒眨巴著眼不明就裡,自家公子爺怎麼忽然跟這位夏公子這般熱乎起來,昨天還鬥得不可開交,真是奇怪;好奇之下,拉著小柱子問個究竟,小柱子什麼也不知道,直嚷著瞌睡,隨便敷衍幾句便抽身睡覺去了。
小穗兒鼓著嘴站了半天,心道:居然夸人家的冰鎮蓮子湯好喝,咱家自己做的冰鎮湯難道不好麼?明兒一定跟新來的廚娘學學這冰鎮湯如何做法,就不信比不過那姓夏的。
蘇錦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回到自己房中,眼前猛然一亮,只一天光景,小穗兒和浣娘便將自己的房間佈置的跟洞房一般,新扯的青花布幔鬆鬆挽起,雪白的紗帳微微輕擺,銅鳥嘴裡檀香嫋嫋,傢俱、書案、盆花、古琴規制的整潔清爽;蘇錦大讚人力之巧,昨夜還是普通的一間屋子,經巧手這般一擺弄便雅緻清淨了。
蘇錦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往床上一鑽,隨即黑甜一夢,不知身在何處了;浣娘託著一盞清茶進屋時,蘇錦已經叉著腳躺在床上睡著了,浣娘輕嘆一聲,放下茶盅,將蘇錦的鞋襪脫掉,輕輕將雙腿收入帳內,又將他歪斜的頭攬在懷裡抱起,將枕頭塞入腦後,這才輕手輕腳的下床,吹熄燈盞,在外間的小床上睡下。
浣娘做這些很是自然,似乎一點也沒有以前在廬州時的羞澀摸樣,來之前柔娘已經跟她挑明瞭態度,浣娘知道自己遲早會是這位小官人的禁臠,既然命中如此,扭捏作態反不如盡心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