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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部分

此番百口莫變,這些責任只能自己來擔著了。

仁宗皇帝託著腮坐在寶座上聽兩人辯論,一言不發,這是他的老習慣,也是他的精明之處,他從不參與臣子之爭,也不公開表示偏袒,對於此事而言,他更關心的不是誰有罪誰擔責任的問題,而是接下來該怎麼辦?

但相關人等需要受到責罰,這是肯定的,所以他不出聲,只是靜靜的聽。

“責任不能由韓副使一人來擔,臣也有責任。”頭髮花白黑瘦枯乾的范仲淹忽然站了出來,這位範希文大人貌不驚人,臉上的皺紋層層疊疊留下歲月風霜侵襲的斧鑿刀刻之痕。

“範大人,你有何責任,此事與你無干,你本率部駐紮在耀州,此事與你無涉。”韓琦生怕再扯上一個人,邊打眼色便道。

“韓大人,你我共負西北軍務之責,西北之事當共負其責,焉能說與我無干。”

韓琦急的差點跳腳罵娘,我都要實話實說盼望皇上能從輕責罰,你倒好,偏偏將漏子往自己身上扒拉。

范仲淹不以為意,坦然道:“皇上,不但臣有責任,還有人更要負起責任來。”

趙禎靜靜道:“你是說夏大人麼?”

“正是夏大人,身為經略安撫使,臣與韓副使皆為其副職,此番戰敗,責任當由我三人共同承擔。”

眾人的眼光轉到站在樞密使杜衍身後的夏竦身上,夏竦五短身材,面目白胖,但看外表決計想不到此人便是西北十萬宋軍統帥,街頭上看到此人會被誤以為是誰家的小富翁,但你若與他對視,會發現此人的眼睛裡透著一絲讓你寒到腳底的冰冷。

此刻夏竦面目鐵青,見眾人的目光投到自己身上,知道這次逃不過了,暗自咒罵一聲出班跪下。

“陛下,臣以為夏大人對此兵敗並無主要責任,昔日韓範二人受皇命去西北之時,韓琦曾請求皇上授予他和范仲淹全權軍責,當時臣與夏大人曾反對過,但後來為顧全西北局勢,同意軍務上韓範可自行決定,夏大人總攬後勤諸事務,此番是軍務上的問題,自然跟夏大人無涉;範大人言三人共負其責,這是硬拉著夏大人擔責任,臣以為大大的不妥。”

說話的是樞密使杜衍,樞密院乃是大宋軍事最高機構,樞密使之職換句話說便是三軍總司令,杜衍這話一出口,分量可想而知。

趙禎皺著眉頭道:“杜愛卿說的有理,這事朕記得清清楚楚,韓琦、范仲淹,你們莫要忘了當日在朕面前所說的話。”

范仲淹叩首道:“罪臣萬死難辭其咎,但是此事確與夏大人有關,臣豈敢胡亂攀誣他人。”

“哦?那你說理由給朕聽聽。”趙禎知道,西北最終還是要靠韓琦和范仲淹兩人頂著,只要范仲淹能說出理由來,他不介意拉著夏竦一起治罪,話說回來,人多了自己稍後處罰的便可以輕一些,畢竟三人共擔,罪責便在心理上小了很多。

“好水川之戰,表面上看是軍事失利,但實際上還有一個原因皇上有所不知;任福所率前鋒兩萬八千人前去懷遠截擊西賊之兵,當時軍務緊急,每人只帶了一天的口糧,後續糧草韓副使曾要求夏大人清點押送前線接濟;但直到大戰結束之後,夏大人的糧草尚未上路,彼時任福軍已經出軍四日;可想而知,任福軍近三萬人餓了三天的肚子在和元昊十萬大軍作戰,焉能不敗?任福冒進有欠斟酌,但這後援之責又是誰之過呢?”

范仲淹越說越激動,咬牙切齒恨不得一巴掌扇到跪在身旁的夏竦的頭上。

“夏竦,可有此事?”趙禎怒了,夏竦一向辦事精明,此番怎麼會出這樣的大錯。

“啟稟皇上,臣罪該萬死,當日韓大人確和臣談及此事,但軍營中存糧告罄,若運往前線,後營數萬大軍以何為食?轉運使龐大人供應大軍的糧食越來越少,臣亦是巧婦難為無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