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放棄比賽,還要我重複幾遍?事實上,我自認為在處理局面上的臨時應對已經相當出色。”
即使現場的兩位解說已經稱讚蘭逸飛為本場半決賽所準備的戰術,來自其餘各國的評論員嘉賓也不乏溢美之詞,釋出會上仍然有人“不甘心”似的追問費德勒。
“你在第四盤是否遭遇了體力問題?為什麼在小拍面之間的較量裡,反而沒有第一盤那種利落的感覺了?”
費德勒聽到這個問題,微微皺眉,不過還是耐心地解釋道:
“這正是蘭逸飛今天這場上變陣的獨到之處。如果我猜的沒錯,他應該在休賽期狠狠地練了新款球拍、尋找出它能帶來的正向改變,並且一直藏到今天才拿出來。”
瑞士天王的臉上帶上了一點自己輸得不冤的笑容。經歷一個不甚完美的2008賽季後,他已經可以看淡大滿貫裡因技不如人而輸球的現實。再說,這也不是決賽,挫敗感沒有那麼強。
“至於第四盤為什麼我沒能拿下……簡短概括一下吧。”
“在開始與結尾的兩盤裡,蘭逸飛他手持的武器是同一款球拍不假,但是我所面對到的壓力卻截然不同。”
“我想,這是因為大拍面球拍不僅給予了他更多緯度的發揮空間,更開啟了他的臨場思路吧!”
費德勒輕輕挑眉:“我這麼說,可以理解嗎?”
……
“哈哈哈,不愧是羅傑,這傢伙,哼!”
蘭逸飛當天晚些時候,在與自己的團隊成員小小慶祝這來之不易的勝利時,恰好看到了瑞士天王的賽後釋出會畫面。
“怎麼,他說的這些猜測,八九不離十?”皮爾曼就坐在自己弟子旁邊,隨口問道。
“豈止是八九不離十,他的判斷已經非常準確了!”
蘭逸飛瞅瞅四周,似乎不想打擾其他人繼續歡聲笑語交談下去,壓低聲音說道:
“我實話實說,今天之前,其實根本沒拿那副新球拍練太多!當時就是落後,不能再輸,死馬當作活馬醫而已!”
皮爾曼這下精神了,瞬間收起剛才那點漫不經心:自己弟子這是下了賽場之後終於肯聊聊關鍵資訊了?
“嗯,但是取得了意外收穫?”
蘭逸飛輕輕搖頭,真假參半地說道:“算驚喜,但不算徹底的意外,我好歹也自信,完全可以用那新款球拍打出漂亮的網球。”
皮爾曼則點點頭,完全不疑有他:“好吧,這也的確是你的風格。第四盤呢?羅傑摸清楚這些你新裝備的要害了?這……不會吧,這也太快了。”
“是啊,太快了,可不超乎我的預期!”蘭逸飛先端起手裡的水杯向不遠處的華國助理老張比了個乾杯的姿勢,隨後苦笑著開口道:
“這就是我在第四盤不堅持新打法的緣故啊~我又不是什麼愛好冒險,難聽點叫作死的選手。有穩定把握住勝利的手段卻故意不用,不可能的。”
皮爾曼聳了聳肩:“好吧,所以好訊息是你今天再次進入了澳網決賽——壞訊息則是你未能替決賽留下一張底牌,讓納達爾好好喝一壺?”
蘭逸飛放下水杯,玻璃杯在桌面上發出不甚清脆的聲音:“直接蓋棺定論的話,就是這樣。殺手鐧一旦在公共場合裡亮出來過,哪怕就一次,那它也無法被稱之為殺手鐧了!”
不知何時湊過來的Bill突然打岔道:“誒,這個說法我懂啊,以前看那些翻譯成英文的華國武俠小說,只要有機會,絕對不會放跑任何見識過自己殺手鐧的敵人!”
“那特別經典的一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
蘭逸飛無語地扯扯嘴角:“是,差不多就這意思吧……不過網球場上,你跟誰玩殺人滅口那一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