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誠這樣一個重情重義的人來說,人死如燈滅,往後只會想起她的好處而非壞處,華氏若是留在蘇家,那日子得多難過,就算她僥倖不死,可揹著一個對婆婆不孝的罪名,這輩子幾乎只能任人搓圓捏遍了,一想到此處,蘇麗言也站了出來:“母親,您不能做這樣的傻事,有什麼想不通的,便是與女兒商議一番也好,又何必這樣傻,為旁人傷自己,哪裡值得?”她聲音輕輕柔柔的,月氏一聽這話卻是氣不打一處來,蘇麗言這話中的意思就像是她只是一個外人一般,月氏心頭此時將蘇麗言咒了半天,不過這會兒就算氣極,也不敢反駁,華氏今日發了瘋,確實將她嚇了一跳,誰知道自己再開口中會不會刺激到她。月氏沉默下來,蘇麗言語氣又溫柔的開口,華氏眼中的迷茫像是這才消退了幾分一般,手軟軟的就搭了下來。
危及關頭,月氏看得清楚,也不知道她哪兒來的力氣,一大把年紀了,卻是突然間暴發出異樣的活躍來,看準時機,狠狠便推了華氏一把,華氏冷不妨之下受了她大力推擊,頓時腳下便站立不穩,踉蹌了幾下,那原本對準了月氏的簪子,不知何時已經被推著對準了她自己,朝地下倒了過去。蘇青河見這情景,嚇了一跳,連忙就朝前撲,算他這會兒還有些良心!蘇麗言皺著眉頭冷哼了一聲,連忙上前便將華氏險險的扶到了手裡。
她常用空間物品調養身體,這會兒身體外表看似不壯,其實卻是最好的狀態,身上肉多一分則是豐腴,減一分則又太瘦,是剛剛好的,蘇麗言雖然力氣不是非常大,但也不是那閨中弱質纖纖的女人,華氏就算倒勢急,她一把拉著人胳膊,用力之下險險也是將人拉了回來!若是華氏這下子摔實了,免不了要吃些皮肉之苦,眾人見她被蘇麗言拉住,頓時都鬆了一口氣。華氏手中的簪子一下子沒握穩,滾落到地上,剛剛那樣的情景她自己也是被嚇了一跳,這會兒臉色還有些慘白。
“呼,我還當你是個什麼三貞九烈的,原來也是怕死!”月氏這會兒脫離了華氏的威脅,又拉了原本就朝這邊撲過來的兒子做擋箭牌,這會兒自然是說話再無顧忌,直氣得還沒站穩的華氏臉色剎時白得更加厲害,連帶著站立都似有些吃力一般,蘇青河這會兒經過這樣的連番驚嚇,是再也受不住了,他如今年紀原本也不小了,許多人到他這個年紀都該是做人祖父的了,他運氣不佳,這會兒雖然還沒抱上孫子,但其實年紀已經到了,這樣折騰下來便有些吃不消,聞聽月氏之言,任他就是再孝順,也有些忍不住了,皺了眉頭大聲道:“母親!她給我生兒育女,就是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您不要這麼說她。”蘇青河這語氣說是制止月氏,倒不如說他是在哀求一般。蘇麗言心下對於他這態度極為不滿,但她也知道此時男子幾乎都是這樣愚孝的,蘇青河不是第一個,自然也不是最後一個,他現在能為華氏說話,雖說蘇麗言還覺得不夠,但在別人看來已經是蘇青河很護著妻子了。尤其是月氏,突然之間像是被兒子這話激怒了一般,想也不想便推了他一把:“什麼給你生兒育女,這幾個小東西是誰的還不知道”月氏這樣一說,原本跪在床榻邊的蘇家兩個郎君頓時臉色跟著冷了下來。
兩兄弟二人雖然說從小在父親影響下對月氏是很尊敬,但見此時月氏為了給華氏定罪,竟然連他們的名聲也給潑了汙水上去,頓時都心生不滿,兩人年紀不小了,若是這把年紀還被人汙上一頂奸生子的名頭,對二人的影響極大,因此兩人對月氏都心裡生出厭煩來,這會兒不等月氏喚起身,便自個兒站了起來。蘇麗言一見此,心中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月氏為了跟華氏爭鬥,自毀長城,這也怨不得她了。蘇麗言頓了片刻,嘴角邊露出一絲若有似無的淺笑來,這才低垂著頭,狀似柔順道:“祖母何必說出這樣的話來,豈不是給祖父與父親臉上抹黑麼?母親是什麼樣的人,想來父親心裡最是清楚的,祖母說這樣的話,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