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這兩個黑衣人早就如同驚弓之鳥,聽說郭湛安要審問他們,當中一個腿一酸,直接摔倒在了地上——獄卒們這兩天在郭湛安的授意下,沒少在這兩個黑衣人面前嘮叨,重點就在於石果敢的失勢。
而這兩個黑衣人本身也不是無知之人,自然知道刺殺朝廷官員的罪名極重,而且這郭湛安還是皇帝欽點的許州通判,他們兩個就算是腰斬也不為過。
原本他們敢去殺郭湛安,就是仗著石果敢背後有四皇子撐腰,如今聽獄卒“無意間”說起的話,石果敢怕是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人都是怕死的,他們兩個要死了,而一起犯下罪行的同伴卻逍遙法外,一想到這一點,他們兩個便又是後悔自己何苦上了這條賊船,又是憎恨同伴們丟下他們兩個不管,眼睜睜看著他們去死。
郭湛安把他們兩個的表情盡收眼底,但他也不急著開口,一直等了一炷香的時間,眼前這兩個人跪在地上都快撐不住了,他才開口說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這句話正好戳中了這兩個人的心思,他們一聽郭湛安如此感慨,更加覺得自己所有的怨恨都是對的。
是啊,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早知道自己的同夥會拋棄自己,自己又何必再替他們遮掩呢?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他們只是兄弟,就算當年在關公面前結義,生死麵前,也由不得他們做主了。
這兩個人越是這麼想,就越發覺得自己做的雖有違道義,但情有可原,當下便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郭湛安勾起一邊的嘴角,笑著問他們:“饒命?我如何饒你們的命啊?”
這兩個人一時語塞,末了當中一個想到法子,小心翼翼地說:“大人,正所謂將功補過,我們一時糊塗,被奸人所騙,犯下這樣的大罪。可如果我們立下大功,可否能抵消我們的罪過呢?”
郭湛安並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說:“那要看你的功有多大了。”
二人一喜,便搶著要把自己的同夥都交代了,甚至擔心對方搶了自己的功勞,而在郭湛安面前大打出手,恨不得把對方的舌頭給撕了,好讓他一輩子都說不出話來,免得搶在自己先頭把話都說完了,自己一點功勞都沒法撈到。
郭湛安見這兩人身上都是傷痕,一個人身上還有一股刺鼻的尿臭味,毆打在一起,一點都不像人,反而像是野外的畜生。他不由皺起眉頭,想起府裡養傷的霍玉,這才舒展開眉頭。
瞧瞧,這兩個人為了活下去的機會,就跟野狗一樣撕扯在一起。而他的霍玉呢?為了他,可是連命都不要的。
不不不,這兩個人何德何能,能與自己的玉兒相提並論?
想到這,郭湛安已經失去了耐心,起身說道:“秦曙光,你留在這,把他們兩個的供詞全都記下來,交給我。”
秦曙光是郭湛安最近提拔上來的一個人,做事作為認真,近乎刻板,讓他來做這件事,再好不過了。
秦曙光領命,等郭湛安離開大牢,看著那兩個仍然撕扯在一塊的犯人,也不急,只是站在紙筆旁,等著這兩個犯人交代。
出了大牢,外面郝運已經等著了。他見郭湛安出來了,趕緊上前呈上信函,稟報道:“大人,京城傳來密信,點名要大人親自拆封。”
郭湛安拆開信封,取出裡面的信紙,一目十行。
郝運也不說話,只是退到一旁,側過身等著。
郭湛安看完信,將信收好,說道:“京城有人要過來接受這個案子,吩咐下去,讓府衙上上下下都仔細點,這兩天別偷懶犯困,免得被京城的特使瞧見了,以後在摺子上順手寫一筆。”
郝運領命道:“是。還是大人細心,又想著我們這群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