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書香順利生下一奉直的女兒,奉直和若水喜歡極了,書香總算鬆了一口氣,覺得女兒簡直就是自己的福星。福意居里喜洋洋的,老夫人和夫人果然重視奉直的女兒,就像對翼兒似的天天跑過來看望,還特意給她取名叫於展容。
唯一失望透頂的就是盼子心切的凌意可,當她聽到書香生的是個女兒後,覺得自己倒黴透了,謀劃得好好的一箭三雕之計卻用不上,再往後,小翼兒越長越大,就不那麼容易下手了。可是偏偏人算不如天算,只能背過人把琴音和紅顏佳人兩姐妹罵了無數遍,沒人在時對書香也沒有好臉色。
若水抱著嬌小稚嫩的小容兒,一邊貪婪地看著,一邊流著淚,奉直知道她又想起了那個落掉的女兒,勾起埋在心底的悲傷,父母家人又下落不明,更覺得她為自己付出的實在太多了。
若水每日盼望著能儘快見奶孃一面,好細問一些爹孃的情況,聽奶孃說,她離開蜀郡時,家裡人雖然也很傷心氣憤,但還是處處打聽她的訊息,派奶孃來京城尋打她、照顧她,可是奶孃前年四月份離開,僅僅過了兩個月,就發生了那麼大的變故,好好的兩家人說走了就走了,走得乾乾淨淨、徹徹底底,連一點蛛絲馬跡也沒留下。到底是什麼原因逼他們突然間背井離鄉、銷聲匿跡?
可是奶孃不主動過來,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若水雖然焦急卻不敢輕舉枉動,只得耐下性子,把全部心思用在照顧小翼兒身上,強迫自己忘記這些煩心事。
奉直似乎更忙了,瑞王把他抓得緊緊的,幾乎忙完公事就去陪瑞王,兩人雖然身份懸殊,卻有著連襟的關係,同出同進倒也不奇怪。
第四卷 歸去來 一百九一、世子(一)
因為上一次去矩州公幹,奉直辦事得力,剛好禁軍中有一個從六品振威副尉的空缺,在上司的力舉和凌相的周旋下,奉直被派到軍中歷練。想要升職快,去軍中歷練是最好的辦法,常常可以因為軍功或其他原因得以升遷,在兵部衙門苦熬是很難出人頭地,就是有凌相做後臺也會招人非議的。
禁軍紀律極為嚴明,奉直平時吃住在軍中,只能在三天一次的輪休日回家。
於夫人對兒子目前的狀況很滿意,兒女雙全,連連升職,妻妾還算和睦,除了凌意可沒有生養以外,似乎再沒有什麼遺憾了。於文遠身邊兩個挑撥離間、暗中害人的歌妓也死了,侯府完全在她的掌握下。
青姨娘正在指點幾個繡娘給奉貞準備嫁妝,忽有丫頭報說侯爺來了,青姨娘驚得手裡的繡花繃子都掉在地上,十幾年形同陌路,除了偶爾年節時遇到行個禮外,幾乎沒有任何往來,就連有關他的訊息也是從奉貞嘴裡得知的,她幾乎都要忘了,曾做過他的寵妾。
於文遠慢慢走了進來,看見他曾經喜歡過的女人呆呆地看著他,連行禮都忘了。幾個繡娘慌忙行禮,青姨娘這才反應過來,她抑制住眼淚,揮手讓繡娘下去,慢慢走過來行禮。
走到他面前的那一刻,眼淚忍不住撲簌簌掉了下來,於文遠嘆息了一聲,伸手相扶,青姨娘卻躲開了,她已經平靜下來,淡淡地說:“侯爺請坐吧!”
於文遠尷尬地縮回手落座,青姨娘沏了茶抵上,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再無言語,於文遠看著她已經不年輕的容顏,不忍地說:“青兒也坐吧,咱們都老了,還講究什麼虛禮!”
青姨娘想了想謝了思坐下來,是啊,都老了,再堅持下去有點矯情。
於文遠慢慢喝著茶,暗暗打量著以前常常留宿的房間,整潔雅緻一如十幾年前,再看看溫順恭敬卻沉默不語的青姨娘,想開口卻不知從何說起,正尷尬著卻想起女兒奉貞來。
“青兒,奉貞的婚事你可還滿意?”
他總算想起還有這個女兒,這些年若不是依傍著夫人,誰知道她們娘倆過著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