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愛全無,韓月潔再此衾寒枕單,空閨寂寞,對丈夫徹底死了心。
十八年來守著兒子苦挨歲月,替妻妾成群的丈夫打理著於家若大的家業,為的就是有一天兒子得到安靖侯世子的位子。
自己輸給了那個女人,奉直不能再輸給她的兒子,那怕奉純是自己親手養大的,總歸是隔肚皮如隔萬重山,何況奉直出生後,於文遠擔心她會加害奉純,對她百般提防,不許她和奉純再有任何來往,十幾年來,母子感情如同路人。
如今奉直好不容易攀上了凌相這棵大樹,以凌相的手段,安靖侯世子的位子一定是奉直的。
可是到了兩家談婚論嫁的關鍵時期,奉直竟然做出這樣的荒唐事情,還為了那個蜀郡女子欺騙自己,說什麼大雪封山,大過年的也不回來,只為守著那個蜀郡女子。
欺騙自己是小事,如果激怒凌相,婚事泡了湯,以於文遠的態度,安靖侯世子的位子就很難再落到奉直頭上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忍辱負重和經受的種種委屈和傷痛,不是全落空了嗎?
想到這裡,韓月潔再也坐不住了,她匆匆披上外衣,在丫頭僕婦的簇擁下去找奉直了。
第一卷 長相依 五、母子(一)
奉直已經清洗乾淨傷口並上了藥,大概因為在床上養傷不方便照顧,此時正趴在軟榻上,蓋著一張輕軟的絲被,雖然強忍著不呻吟,可是依然痛得臉色蒼白、眉頭緊皺。
丫頭嬤嬤們還算盡心,屋裡燃了安神靜心的薰香,碳盆也紅紅的,桔黃的燭光閃爍著,一室暖意。
看到於夫人進來,奉直側過臉滿含乞求地叫了一聲娘,就痛得冷汗淋漓,於夫人看著兒子的樣子,心裡又痛又恨,一想今天來的目地,她強忍住眼淚,坐在一旁思量著該如何開口。
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奉直表面上大方開朗,懂事知禮,其實因為親生父親長期的冷淡,他是個內心非常敏感而倔強的孩子,今天如果話說得不合適,不但不能改變他的想法,可能還會造成母子反目。
奉直的奶孃嚴媽在一旁邊抹淚邊給奉直擦汗,看到於夫人進來,撲通一聲跪下哭了:“夫人,公子長這麼大,還沒受過這麼大的苦,剛才老夫人來了,哭得跟什麼似的!老爺怎麼下得了手啊!嫡親的兒子呀!”
一聲“嫡親的兒子”提醒了於夫人,想到今天來的目的,她沉著臉喝令:“你們先下去,我有話和公子說,嚴媽你守住門口,任何人不得打擾!”
嚴媽看她滿臉嚴肅,不敢多言,敬上茶就帶著丫頭小廝們退下了。
“娘,兒和若水情投意合,願一生不離不棄,請娘成全!爹爹向來不大喜歡孩兒,孩兒唯有依靠娘成全我們了!”
一句“爹爹向來不大喜歡孩兒”讓於夫人滿腔恨其不爭的怒火瞬間消退,代替的是深深的憐惜和慈愛,往事一幕幕呈現出來。
初為人母的她,雖然無比虛弱,看著身旁嬌嫩的幼子,滿心的甜蜜和幸福都湧上心頭,等待丈夫前來看望她們母子。
可是整整五天了,於文遠也沒有踏進她的房門,就連時時粘著她的奉純也不見蹤影,每天來探望她們母子的於老夫人含糊其詞,只是不停地安慰她,同時送來大量的補品。
她猜測著,不安著,不好意思問別人,只好讓已是於文遠通房丫頭的青雲去打聽,青雲一遍一遍打聽的結果卻是於文遠公務繁忙,抽不開身,等有空就會來看望夫人和二公子。
終於有一天青雲不忍心看她痴痴等待的樣子,含著淚告訴她:“夫人,不要再等侯爺了!那天侯爺聽說夫人生了一位公子,就轉身去看奉純公子了,說什麼也不肯過來,還讓人帶走奉純公子不許再來找你,老夫人再怎麼罵也不頂用!”
眼淚簌簌的落下,原來自己的兒子一出生,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