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套。昨晚我拿罐子的時候也戴了手套。只有前天晚上,伊山羊出事的時候,我情急之下是直接用手把它收起來的。
“碰過一次,”我老老實實答道,“也是事出緊急。”
“那就對了。”他耷拉著臉點點頭,眼神怪異地看著我,說道,“魚爺,您這回麻煩了。”
“什麼麻煩了?”在一邊像老闆娘一樣兢兢業業打掃衛生的小桃突然停下手中的活計,看著我們問道。突然,她一扭頭“咦”了一聲,好像發現了什麼,一臉疑惑地走過來指著我的脖子撇著嘴問道:“哥,你什麼時候紋的這個?好難看。”
我有點火大:“你們胡說八道什麼呢?我什麼時候往脖子上紋身了?”
小桃一撇嘴讓我等著,然後她從自己包裡翻出來一個很精緻的小鏡子,開啟之後拿給我照。我疑惑地接過去歪著頭往脖子上剛才刺癢的地方照了照,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我的脖子左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一個怪異的圖案,怨不得他們兩個都說像是紋身,可這圖案毫無緣由地出現在我身上,光憑這一點就不禁讓我渾身發寒。
我身上沒有紋身,只有一個胎記,在我左臂的位置,就像是一個太陽的形狀,夏天時光膀子也經常被人誤以為是紋身。有一段時間我特想把它洗掉,因為總會被人用看壞人的眼光盯著。而現在,如樹枝一般的紋路密密麻麻地覆蓋住了我小半個脖頸,刺癢得讓我煩躁,我脫下所有上衣,扭頭用鏡子照了一下背後。果然,那個紋路從頸後一直延伸到我的背上,密密麻麻地蓋住了從脖頸到腰椎的地方。我忍不住伸手去抓,可越抓越覺得癢得難受。
王富貴看我動作有些發狂,急得大喊道:“魚爺,不能抓,千萬不能抓!您想想我說的那幾個死人!”
小桃在一邊看我難受,嚇得不知道該怎麼辦。小熊也好像察覺出異樣,開始狂叫不止。
但此時,我的手彷彿已經不再屬於我自己,頸背上那種刺癢彷彿來自骨髓,像是要驅使我本能地把它從身體裡挖出來。現在,我終於明白王富貴跟我說起的他父親與海邊那些人的死亡緣故了。越是想停越是停不下,我聽王富貴喊著不讓我抓,我恨恨地大罵道:“不抓,不抓你他媽試試!你他媽的還閒著幹什麼,趕緊給老子找繩子啊!”
“找繩子幹嗎?”王富貴被我罵得一下子懵了。
“快把我綁起來!你丫真他媽的想讓我死啊?”我咬著牙怒罵道。我現在已經癢得快說不出話來。小桃在一邊看我難受,也是嚇得在店裡一陣亂翻。可我一個正經八百的古玩店哪裡來的繩子?這時小熊突然叫了幾聲往門外竄去。我心裡大恨,你老子都快歸西了,你這心寬的還要出去串門子啊?王富貴看著我不能自控,趕忙過來想把我的手摁住,無奈他實在太單薄,哪裡是發狂之下的我的對手。我一甩手把他拍出兩三米去,他從地上爬起來也急了眼,眼見著我把背上挖得鮮血淋漓。小桃也哭著跑過來想把我摁住,我怕傷著她,用僅剩下的一點理智,努力擰著身子讓她走開。
這時候小熊突然拖著一根繩子跑了進來,後面張大媽氣呼呼地罵著追進來:“小魚,你這狗你得管管,它把我遮陽棚拆了!”她一跑進來看到這個局面一下子也愣了,站在那裡問道:“小魚你這是整什麼行為藝術啊?”
我恨得牙都開始癢癢了,突然想到,現在更能肯定她不是地下工作者了,地下工作者哪能這麼沒有眼力勁兒?小桃一看有繩子了,趕忙從小熊嘴裡搶過來,一腳把我踹倒在地。我腰窩子一陣劇痛,可也稍稍減輕了那種奇癢的痛楚,生平第一次覺得疼痛原來也是一種享受。小桃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飛身壓倒在我身上,將我雙手反鎖在背後,扭頭跟還在發暈的王富貴喊道:“快過來幫忙!”
王富貴爬起來跟小桃一起用張大媽扎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