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棚的尼龍繩結結實實地把我紮起來。他歪頭看了看他系在我手上的豬蹄扣,滿意地跟小桃說:“嗯,行了!”
突然,“砰”的一聲,王富貴應聲而倒。
我忍著難受抬頭一瞥,張大媽正拿了我那個不鏽鋼拖把氣勢洶洶地站在他背後,跟我說道:“小魚你別怕,大姨來救你了!”我難受地咬著牙說不出話來,想跟她解釋卻又張不開嘴。小桃見我脖頸背後鮮血淋漓的,拉著我在那兒哭。張大媽上來就把小桃推到一邊,指著她說:“看你個小姑娘漂漂亮亮的,怎麼還不學好呢?”說著就要上來幫我解開身上的繩子。我掙扎了幾下,躲開她朝我伸過來的手。
她指著被她用拖把放倒的王富貴,有些心疼地跟我嘀咕道:“我就說他不是好東西。你看看遭人搶了吧?瞅瞅把你打的,都打青了這麼一大片。”
小桃拉著她哭道:“不要解開,解開了我哥就死了。”
我一看誤會鬧大了,咬著牙努力擠出幾個字:“大姨,你別動,他們這是救我。”張大媽不明就裡,看了看我們說道:“我明明看著這個丫頭跟那個小子一起打你啊。”被她這麼一鬧,我脖頸後面更是癢得難受,顧不上再跟她解釋,一使勁兒跪著就要爬起來,心想我真要被她解開繩子,可就真掛了。
可我剛一站起來,就被躺在地上的王富貴給絆倒了,一頭紮在我旁邊的一個貨架上。從貨架上掉下來稀里嘩啦一堆東西砸在我身上。突然我覺得背後一陣清涼,那種奇癢稍輕,我在地上翻了一下身,啪嗒從我背上掉下一串珠子來。
我眯著眼睛看了看,發現那是一串眉輪骨的念珠,方才知道剛剛背上的那一陣清涼是此物起了作用,心中略定。這念珠是我當年機緣巧合之下從藏區一位喇嘛手裡得來的,一百零八顆眉輪骨念珠集合了一百零八位密宗法師畢生的念力,我雖不是佛教徒,但得到此物之時依然能感受到念珠裡那種雄渾的修持了幾世的念力。當日贈我念珠的那位法師曾說:“此物當可免你一次輪迴。”當時我只是笑笑並未當真,沒想到當年的話竟是應在了此劫上。
我趕忙讓小桃把這串眉輪骨念珠撿起掛在我脖子上。說來奇異,當念珠被小桃掛在我身上之後,那種痛癢感竟是慢慢褪去。小桃擦了擦眼睛驚訝道:“哥,那個紋身變小了!”聽到她這麼說,我知道有效了,趕忙讓小桃幫我解開繩子。無奈王富貴那廝綁的豬蹄扣太緊,又經過我一番掙扎,並不太粗的繩子已經深深地勒進我的肉裡了,這才覺得手腕疼得就像要斷了一樣。我讓小桃從櫃檯裡面把獵刀拿出來,這才將身上的繩子割斷。我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心中煩躁感頓失,竟是覺得腦中一片清明。我趕快想念一段佛經應應景,感激一下佛祖保佑,卻才發現我除了南無阿彌陀佛之外啥也不會念。
轉頭看到張大媽依然一臉迷惑地拄著不鏽鋼拖把看著我們,我趕忙強笑道:“大姨,沒事兒,我們剛才鬧著玩兒呢。”
她看到我被解開,又聽到我這麼說,一臉擔心地朝我們說道:“你們可別鬧急眼了啊,網上可說了,有親哥倆鬧急眼了都動刀子的。”
那邊的王富貴“哎喲”了一聲,從地上坐起來,一臉迷茫地看著我們。張大媽一看他醒了,趕忙把拖把一扔,有些心虛地說:“你們一會兒鬧夠了可幫我把遮陽棚再紮起來哈。”然後飛也似的跑了。
【2】
我拿著鏡子再打量了一下脖後。的確,那片花紋褪去一些,面積小了不少,而且顏色也明顯減淡。我把脖子上的念珠轉了一下,果然,那片花紋就像是活的一般,眉輪骨念珠所到之處,那些花紋就像章魚的觸手一般快速收縮。我索性摘下念珠讓小桃拿在手中,如驅蟲一般去驅趕那片花紋,最終讓它縮小成硬幣那麼大的一塊黑斑,印在我肩胛骨下方。剛剛的那段經歷,讓我心有餘悸,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