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是抓個撿便宜的機會,一些年長的人可就不同了,越來越多在院子裡有頭有臉的人物也湊了過來,跟張逸夫套個磁,在他們眼裡,張逸夫絕對已經是個領導的胚子了,這會兒保持一下關係,沒有壞處。
於是,這個科長恭喜他拿了全國頭名,那位副處急著要換名片,往來不絕,搞得張逸夫倒是脫不開身了。先前那些拿他當孩子的長輩,早已視他為平起平坐的圈內人,不敢怠慢,按平級的語氣談笑,甚至更超面對張國棟的態度。
恰逢下班的時間,人是走了一撥又來了一撥,也不知道是哪個眼尖,看了張逸夫名片上的“高階工程師”頭銜後,立刻拍案驚起,說什麼也要組織組織,來個慶功宴。
張逸夫自然推辭,自己又他媽不是高考狀元榜眼,宴個屁啊,稍有所成就來這套,這不招人眼紅呢麼?
但院裡的同志們可不管這個,一個人把這事兒勾出來,十個人起鬨,最後鬧得張逸夫徹底下不來臺了。他們又不是沒見過肉,何苦如此?
張逸夫倒不是心疼這一頓飯,關鍵是請誰不請誰啊?一個院子幾百戶人家自己都請?那還不直接就賠個底兒掉了,要是就請幾個有頭有臉的人,又會被人在背後罵勢利眼。
這會兒,某個“聰明人”又來了主意,恰逢年底,供電局的聯歡會正好就在次日晚上,也別讓張逸夫請客了,去聯歡會湊個熱鬧就好。
這種機關的團拜聯歡會,家屬本來就可以參加,張逸夫倒也沒法再推脫,只得勉為其難地應了,怕是到時候又要被灌了。雖是如此,但也剛好可以在席間敬一敬郝帥的父親,感謝他那邊的照應。
不到半小時的功夫,鴨梨冬棗也算分光了,街坊們紛紛散去後,才顯現出了一個人群之外的身影,少女梳著馬尾辮,披著小黑風衣,見自己被發現了,連忙低頭朝旁邊單元走去。
向曉菲見到熟人,剛要去招呼,卻被張逸夫喝止。
“讓她走,別往來了。”張逸夫輕聲道。
“啊?你跟小妮兒鬧彆扭了?”向曉菲自然不知道這裡面的事情,著急問道,“她脾氣那麼好,你還欺負他?”
“是他爸媽,惹我爸了。”張逸夫咳了一聲,按下後備箱,提著兩袋東西往自家單元門口大步前進,“宋遠山他們家人你還不知道?”
“小心眼兒多唄。”向曉菲拿著行李緊跟上去,進了樓道依然不依不饒,“你這是什麼心態啊,他爸惹咱爸了,跟她有什麼關係?”
“這解釋起來太複雜了,你就別問了。”
剛到家門前,飯菜的味道便從門縫裡透了出來,這熟悉的味道不禁令兄妹二人感慨萬千,同時又急切萬分。
“紅燒魚,芹菜肉絲,手撕雞,酸辣湯。”沒等老孃開門,張逸夫就把菜名兒都念了出來。
由於這次是提前通知的,寧瀾終於有機會提早準備飯菜,見兒女回來,趕緊招呼坐下,也不急著跟兒子親近,又立刻趕回廚房忙活飯菜。
這就是娘啊。
向曉菲簡單收拾一番後,也去廚房幫忙,張逸夫則悠然坐在沙發上,打量著這個家。(未完待續……)
164 大事
大多數傢俱都老得不行了,木頭皮都給磨掉了,沙發皮也破了不少,露出了裡面的黃色海綿,電視也太小了……
反正回來也沒事兒,後面兩天拉著向曉菲四處跑跑,換些傢俱,至少要讓客廳有個樣子,客人來了也別覺得太寒酸,這事兒自然要瞞著爹孃,先斬後奏,不然老兩口肯定不讓亂花錢。
過後不久,張國棟也回來了,酒菜上桌,一家人提前吃了個團圓飯。
張逸夫陪老爹喝著酒,聊電廠的事,聊豐州的事,聊部裡的事,也聊自己的事。從大刀闊斧的華長青談到了滴水穿石的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