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吐真言吧?”
一種叫嫉妒的感覺在長公主的身體裡如蛇般遊走,帶出難以言狀的酸楚。
咄咄逼人,寸步不讓。
落在旁觀者錦言眼中,舉止失常,頗有幾分歇斯底里不管不顧的架勢。
……
到底是為了什麼?
錦言不解。
明顯是衝駙馬去的……您倆口子有問題,能不能關上門說呀?怎麼還非得拉個外人做見證?
苦不堪言。
既不能在長公主不允地情況下自顧走開。面前的情形又特別詭異,只好一聲不吭兒,儘可能弱化存在感。
任懷元暗歎,面露一絲苦笑:“殿下說笑了……”
她什麼時候發作不好,單選錦言在時?當著晚輩的面。這樣胡攪蠻纏,他再好的脾氣,心底也有幾分不悅。
“說笑?!”
長公主紅了眼圈:
“是不是說笑你心知肚明!”
這麼多年,她心心念唸的,無非就是他能將自己看在眼中放入心底。她一路堅持,一路掙扎,要的不就是他的看重?
不管事情到了哪一步,不管他用什麼態度對自己,她用盡心機手段,耗盡情思愛意,總想會有那一天,他能看到自己。
可惜,越掙扎越努力,越得不到。
這半年,她以為他們之間的距離終於近了,他終於肯正視她,願意停下來聽她說話,結果,只是一個簡單的提議,就把她打回了原形。
距城最近的別院是明秀山莊……月靈湖景緻出色,小涼亭能賞湖面全景!
說來說去,他始終沒有忘記過!
從定下要來明秀山莊起,她整個的人就架在火上烤,想試探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又怕他故地重遊,觸景生情……
果然,別院這麼大,他念念不忘的只有月靈湖!只有月靈湖邊的小亭!
彷彿又回到了那年春上,她站在湖邊的柳樹下,遙望小亭上那一抹清雅的身姿。含笑望著亭下身著黃衫的少女,隔得遠,聽不到他們說些什麼,只看到兩人臉上淡淡的笑意。四周流淌著的默契……
事隔多年,一想起當年的情景,就嫉火中燒……
他何曾這幅模樣溫柔地對自己笑過?
他心中一定是恨自己的吧?若沒有那道賜婚旨意,他就可以娶別人,娶那個他中意的吧?
而那個人,也就不會……
或許他對自己欲殺之而後快,畢竟,自己召那個人回過話……
心底這些隱蔽的過往全翻了上來,恐懼、嫉妒、失落、委屈……
種種複雜的情緒在心中盤根錯節,如經年未照料看顧的古墓。雜草亂木從生。
“……說來說去,你看的不是湖,唸的是人!”
她並不是一無所知,只是寧可遁在自己的世界裡,不去消化和捕捉那些讓自己難堪的往事。囫圇吞棗將它們掩埋在最不為人知的深處。
明明是怒吼的,卻透著茫然和無助。
她應該恨他的,可是她浩然充沛的恨意忽然間無從統御,她竟沒有勇氣獨自面對他,找藉口留下的錦言,是她給自己安排的精神支柱。
彷彿有她在,就多了份底氣……
“……我知道。你從來沒有忘記她,你一直在唸著她……所以,一有機會你就要來這裡,來這裡緬懷……”
明明是怒火中燒的,吼出來的話卻沒了火氣,字裡行間只有軟弱。
真到了這個關口。反而沒有什麼別的想法,只有些茫茫然的木然感——
已經被宣判為死刑,絕無更改,幾時行刑又有何關係,早比晚還少受些煎熬。
……
這是個什麼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