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肉先生傻笑幾聲,說:“我今天吸得太多了,這腦子可真扛不住了。”
我順著他的話說:“是啊,天色已晚,人倦馬疲,正是回屋休息的好時節。”
他們轟然笑了起來,不過笑聲有些僵硬,心中的恐懼漸漸感染了他們的聲音,聽起來簡直有如哭泣。
我覺得他們抓緊我的手有些放鬆,稍稍掙扎,居然就此脫困。他們看看我,我看看他們,彼此露出友好的表情。
他們紛紛說:“吸多了,吸多了,高了,高了。這藥今天有點兒猛,看來以後是不能多吸了。”
我也勸道:“是啊,所謂美者喪志,迷者丟魂,諸位要是長此以往這般下去,身子骨總會遭受不住。灰塵兄弟。。。。。煙耗子他幡然悔悟,可惜為時已晚,竟然喪身於妖魔之手,真是可悲可嘆。”
說完這話,我有些後悔——如此一來,豈不是將灰塵兄弟的下落給洩露了?我剛剛還辯稱一無所知,誰知還沒幾分鐘,立時又說岔了嘴,在他們眼裡,只怕成了言而無信之徒。
誰知言者無心,聽者有意,也不知他們誤解了什麼,一聽我這話,他們立即放聲尖叫起來。橫肉先生剛剛叫囂的威風,此刻身法迅捷,頃刻間穿過馬路,將同伴遠遠摔在身後。而剩餘那些同伴這時卻軟了腿腳,行動有如蝸牛挪動一般,看來這膽小也有程度之分,喪膽之人連逃跑都遜色一籌,真是丟臉丟到了家。
油頭剪人手指的時候威風八面,這時卻仰天摔倒在地,我瞧出他身子骨已經被酒色毒煙掏空,其實十分孱弱,他大聲嚷道:“肯定是吸高了,吸高了,見著幻覺了。大夥兒也別嚇得這副模樣,我上次吸了k·粉,還看見在馬路上有一頭狼在狂奔呢。”
我走上前問:“不知煙耗子兄弟有沒有什麼親人,比如父母兄弟姐妹兒女?在下當悉心照顧,也算報答煙耗子兄弟的一片恩義。”
油頭心驚肉跳的大喊起來,但不敢不答,隨口報出一個地址,我用心記住,望了望在地上如同泥鰍般滾動的混混們,沿著漆黑的街道返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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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並不比屋外暖和,或者我已經麻木,無法體會其中的差別。
我開啟手機,愣愣的望著螢幕,想了半天,給摯友先生髮了一條訊息,我問:“請教先生,在下今日喜結女友,奈何在下於此道頗為生疏,不知先生有何金玉良言?”
訊息發出,我茫然若失,不知此舉是否有擾人清夢之嫌。但沒想到他立即回覆訊息,我一看之下,良久說不出話來。
他寫道:“你手機上有我的監聽程式,你倆說了什麼話我全聽到了,你著實笨的有些可愛。”
我自然知道手機上被他動了手腳,但奈何我不會去除,只能聽天由命,寄希望於他一時疏忽。但其實我自知其中希望十分渺茫,畢竟還是被他知悉了。
他又寫道:“血腥玫瑰的身份極為隱秘,下洋的血族都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甚至連雪公子沒見過她的面貌,我原本猜不透其中的道理,現在想來,也許是梵蒂岡與卡杉德羅刻意遮掩的。”
**坐了許久,寫道:“我該買些什麼禮物送給她?現在要不要發問候訊息給她?”
他發來一堆省略號,隨後回答:“你不會真的成了她的屍鬼了吧。我們在討論正事兒,你卻滿腦子亂七八糟的念頭。”
我寫道:“萬一我發了訊息,她不回覆我,我心裡恐怕難過的要死,但如果我不發訊息,惹她傷心,只怕在下今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這。。。。。這該如何是好?”
他在訊息中長嘆一聲,暫時沒有回覆我的問題。
二十一 氓
女神閣下眼眶微紅,看起來彷彿化了淡妝,她的悲慼如潮水般湧來,在不知不覺間淹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