紜的念頭——
我認為亞克·墨慈是英雄,一個被誤解甚至陷害的反英雄。他原本應該是血族的驕傲,因為他是血族親手製造出來的神,擁有渾厚的魔力,無窮的力量,毀天滅地的法術,無法阻擋的威勢。他也許令諸神和惡魔都害怕,他可以成為血族的基督、摩西乃至天主。
但血族的人卻害怕他,認為他是禍害,是惡魔,是叛徒,反而與人類聯合起來剿滅與傷害他。
他可憐極了,他簡直就像是濁流中唯一清澈的水,因而無比孤獨,沉浸於難以擺脫的憂鬱之中。
我同情他,我甚至有些敬仰他,我願意窮盡一生去侍奉他,如果有令他重生的機會,哪怕要瞞著整個世界的人,我也會毫不猶豫的這麼做。
我這樣想著,但另一個心思卻感到了奇怪——我根本不瞭解這個人,因此我的結論顯得輕率而莽撞,有些像是被迷住了心神的屍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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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閣下見到我表情呆滯,似乎覺得有些可憐,她對我說:“也許你說得對,在墨慈與救世主面前,我根本不值一提,我確實是個累贅,一個多餘的人。”
我喃喃道:“您折煞小人了,女神閣下。您對我而言,至關重要,遠勝於世間一切。”
她笑了笑,說:“你別叫我女神什麼的了,在外人面前挺不好意思的。我的本名為輕蟬,但作為時髦的血族,我的英文名叫厄休拉·薔薇。你可以叫我輕蟬,或者叫我厄休拉。”
我說:“遵旨,女神閣下。”
她皺眉道:“叫我輕蟬!”
我大聲道:“自然,女神閣下!”
她懊惱的慘叫一聲,跺了跺腳,對我說:‘你自個兒回家吧,我晚上要去獵食,你絕對不要跟上來!‘
我點點頭道:“遵命,女神閣下!”快步移動,緊跟在她屁股後面。她苦笑起來,望望兩旁,見並無人煙,輕輕一躍,我見到她彷彿化作了一隻輕鳥,跳上一道三米高的圍牆,在圍牆上一點,又跳到了周圍樓房的屋頂。
她消失在了月夜之中,但她的音容笑貌卻在我心頭徘徊,令我感到溫暖而振作。
這會兒大概已經是午夜了吧。即使是下洋這座無眠的遊魂之都,此刻的燈火也熄滅了大半。我此刻又回到了無人陪伴的境地,回覆到了熟悉的孤獨滋味兒中。
我對著一根高高屹立的路燈說:“在下見你如同在下一般孤單,卻又有一股悲涼蒼莽之氣,心中定藏著難言之隱,既然同為淪落之人,為何不一述衷腸?”
那路燈的燈泡彷彿眼睛,眨了眨,閃了閃,對我說道:“閣下既然想找人聊天,又何必尋什麼藉口?只管開口便是。”
我沉吟道:“你說那墨慈對女神閣下所說的話,到底有何深意?”
路燈笑道:“在下不知,還請閣下指點迷津。”
我說道:“這不過是在下一家之言,說出來徒惹恥笑,但此時已然不吐不快,既然兄臺有心聆聽,在下何懼獻醜?”
秋風吹過,路燈似乎微微點頭,我於是又說:“在下以為,女神閣下被那位守護者迷住了心神,以至於頭腦不清,是非不分,善惡顛倒,故而得出荒謬結論。”
路燈讚歎道:“閣下高見。”
我又道:“真正救下女神閣下的人,並非那白衣男子,而是墨慈。在下猜測,只怕女神閣下之所以能夠感染墨慈的病毒,並且保持神志清醒,絕非偶然,而是命中註定。
那人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居然能從闖入倫敦的人群之中將她辨別出來,隨後又將她挽留住。而墨慈萬萬沒想到居然能夠找到他的新娘,深怕她受到加害,於是從藏身之處現身,攔在那人面前。
墨慈與那白衣男子相鬥,本已經佔據上風,但他視女神閣下為妻,得知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