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只聽見有男醫師跟上來,衝車尾喊:“你們那派個人跟上?”
車子輕晃了一下,她慢慢恢復了視線,看見一個穿警服的中年女人坐上來,“哐”一聲拉上車門,警笛很快響起來。賴思歸動了動手指,拽住男醫師的衣角。
第一次沒發出聲音,她吸了兩口氣,才重新張口,嗓音粗啞的厲害。
“嚴慕呢?”
男醫師忙著幫她檢查傷口並未聽清,“你說什麼?”
“車上另外一個人。”
男醫師用紗布裹住她腿上的傷口,“哦”了一聲,“不清楚。”
“他在哪?”賴思歸勉強撐起手。
“躺下。”男醫師厲聲喝到,“不要亂動。”
賴思歸撐著不動,“我問你他在哪?”
車裡一個女護士看不下去,俯身試圖把她按下去,“快躺下,我們只負責你,其他人真不清楚。要不問問這位警官?”
賴思歸的目光投向女警,女警低頭看記錄本,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應該在前面的車上。”
“他傷得重嗎?”
女警抬眸瞥了她一眼,問:“你跟他什麼關係?”
賴思歸看著她,一字一頓答得認真,“他是我男朋友。”
女警終於抬頭看她,賴思歸又問了一遍,“他傷得重嗎?”
“已經送醫院了,我又不是醫生,怎麼知道?”女警頓了一下,語氣緩和了點說:“已經聯絡上你朋友,正在趕過來。你配合醫生檢查,其他不用管。”
賴思歸躺下去,望著頭頂橙黃色的燈光,抬手抹了把眼睛。血跡凝在眼角,已經乾涸,觸感又乾又硬,像……
她想了很久,放棄了,像什麼她也不知道。女護士在她手臂上注射了什麼東西,賴思歸任他擺弄。她的嘴唇動了動,發現出不了聲,眼睛半天才眨了一下。
嗬,原來不是她的血。
島外的交通就是好,急救車一路呼嘯著飛馳而去。賴思歸想,這路上怎麼連個紅綠燈都沒有?哦,對了。嚴教授的手機還在她手上,警察要怎麼聯絡他家人?看吧,最後還是得來找她。
她的思維開始發散,突然想到以嚴教授的臉盲程度,看到她這一血臉,估計要認不出了,光想想她就想爆粗口了。
“撞我們的人呢?”賴思歸側過頭,臉色平靜跟女警聊天。
“車子逃逸。”女警見她遭遇這麼大車禍,情緒還挺穩定,索性放下記錄本跟她說話,“過路的車看到了報的警。”
“報警的人呢?”
“剛剛還在協助我同事調查。”
賴思歸輕輕“哦”了一聲,“我們要感謝他。”
“人家不需要你們感謝,說只是舉手之勞,特地交待不要給你們增加負擔。”
“還是要答謝的。”
“你連他電話都沒有,怎麼答謝?”
“我男朋友會找到他的。”
女警覺得她神智可能不太清,瞥了她一眼,不再說話。
賴思歸迷迷糊糊睡著了,再次醒來時,頭頂有一張放大的田美美式胖臉盯著她。賴思歸一個激靈,太陽穴突突地疼,轉頭看向窗外,應該已經下午了。
田美美搓了一把臉,跟旁邊的人哽咽道:“醒了醒了,這個沒事了這個沒事了。”
往常按照路燈和油條的習慣,田美美一露展露這種情緒化的表達方式,他們倆要麼忽視要麼直接揍他一頓,今天居然還一人一邊拍了拍田美美的肩膀。
“嚴慕呢?”賴思歸開口。
田美美趴下來,小眼睛紅紅的看著她,“小賴,哪裡疼你要說出來,不要忍著。是不是腿疼?你別怕,腿雖然傷口深了點,但是沒傷到骨頭。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