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正源!”
宋文傾那憤怒的聲音卻似被點燃的一把枯草,他的憤怒,邰正源根本不放在心上。
聽得外頭已是有了動靜,宋文傾顧不得其他,趕緊將楚慈的衣裳穿上,床上那攤刺眼的血跡令他眼前發黑。
待屋門開啟之時,邰正源嗅著濃重的血腥味,皺眉說道:“出來吧!”
宋文傾冰冷的眸子掃向邰正源,在那人嘲諷的目光下,抱著楚慈一步步走了出去。
“帶他走。”
邰正源一聲令下,黑衣人將宋文傾和楚慈一併帶走。邰正源卻是負手而立,緩步行於山中,等著東明修的到來。
也不過小半個時辰,一群人便是狼狽的尋了過來。當他們遠遠聽得打鬥之音時,東明修與穆誠衝了上去。
在他們身後,是一群不明身份的黑衣人。
說是不明身份,可東明修心中卻是清楚,那是高順帝派來的眼線。
眾人尚未看到人,便聞宋文傾厲聲質問,“楚慈,你就這麼急著委身於他?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
那人憤怒的聲音有些扭曲,二人相視一眼,慌忙衝上,卻見宋文傾提劍朝楚慈揮了過去。
楚慈被邰正源護在身後,二人過招,宋文傾幾支毒鏢甩了出去,邰正源閃身相避,宋文傾手中長劍便是劃破了楚慈脖子。
看著二人趕來,邰正源一聲冷哼,摟著楚慈飛身離去。
宋文傾面色猙獰,飛身而追。
就在這般你追我趕的追逐之中,天色緩緩放亮。
直到邰正源的人被團團圍住,成懷又帶了救兵而來,邰正源這才不得不棄下被宋文傾給捉住的楚慈,飛身離去。
混亂之中,宋文傾卻是帶著楚慈飛身離去,留下東明修一眾面色陰沉……
那片山頭的打鬥,這片山頭的宋文傾卻是一無所知。他被人丟到山洞中,功夫恢復之時,已是下午。當他衝開穴道,煞白一張臉抱起對面尚未醒來的楚慈之時,雙手顫抖得厲害。
他不敢相信自已做了什麼。更不敢相信他和她的孩子就這麼沒了。
他甚至害怕她醒來,害怕她知道自已懷孕了,更怕她知道孩子是死在他的手裡……
“小慈,我,我該怎麼辦?”
邰正源的話,讓他害怕。他害怕楚慈會受不得這個打擊,他甚至不想讓她知道孩子沒了的事。
可是,聰明如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那該怎麼辦?告訴她,是他禽獸不如殺了自已的孩子?還是說邰正源禽獸不如,如此算計?
二人之間早是沒了隔閡,如今宋文傾卻是不敢道出實情。
抱著懷中之人,宋文傾神色淒涼。一步步走出山洞,看著刺目的陽光,他恨著那些機關算盡的人。
邰正源就似有意讓所有人都知道昨夜她失了身。將她衣袖扯去,露出那斑駁的手臂;更是讓人看清,她的守宮砂於一夜之間消失。
宋文傾甚至還沒想到法子如何解決這場痛苦?一群人便是突兀的出現。
東明修當先衝上來,看到眼前的情況,沉聲呵斥道,“所有人退後!不得靠近!”
穆誠不明所以,只當是發生了大事,哪裡能聽令?
不顧成懷的阻止,飛身上前,便瞧著了令他憤怒的畫面。
東明修看著宋文傾懷中之人,看著她脖子上的傷,看著她蒼白的面色,看著她手臂上斑駁的痕跡。
陰沉著面色上前,東明修冷聲說道:“既然下不了手真取她性命,如此將她打得半死又有何用?”
說罷,伸手便要去奪人。
宋文傾猛的退後,警惕的看著來人,啞聲說道:“滾!”
一個字,是他對所有人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