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慈面色不太好,如柳笑著說道:“怎麼?嫌我噁心了?”
楚慈沉著的眸子閃過一抹兇光,冷聲說道:“那種男人,該死!”
楚慈的面色很認真,認真到都帶了殺意。
如柳沒想到楚慈竟是這樣的反應,一時愣住。在楚慈看來時,輕咳一聲,假笑說道:“姑娘這神色讓我瞧了可真感動。”
“你就沒想過殺了他?”楚慈卻不理會如柳的嘲諷,冷聲問道:“此處離京城甚遠,你是如何來的?”
後面的事兒,如柳本來是不想說的。可瞧楚慈這認真的面色,她竟也有了心思去提。
攏了攏髮髻,如柳說道:“怎會沒想過殺他?藏在京城的小青樓中賺了一年的銀子,就是為了買殺手去殺他。可他有護衛,我一年的銀子白白浪費了不說,還險些被他給捉住了。他不給我活路,欲置我於死地,我無處可藏,逃出了京城,走走停停的便到了這裡。”
道出來是三言兩語,可一想起那些日子,如柳嘴角的冷笑便是陰森的很。
楚慈沉默許久,說道:“或許,你一開始應該想辦法讓他身敗名裂。”
此話一出,如柳便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姑娘啊,瞧瞧,此時的你,與那時的我真是一樣的天真。我如何沒想過讓他身敗名裂?可他在京中任職三年,早有了自己的路子,你說我一個沒有身份的姑娘去尋他,去衙門裡喊冤,有用嗎?”
“誰讓你去衙門裡含冤?”楚慈眯了眼,說道:“在他無情待你之時,你要做的是斬斷情絲,尋他官場上的對手,把你的故事告訴那人,再配合那人的計劃,哪怕自身亦有危險,也要堅定的走下去!你要知道,你沒有能力弄死他,他的對手卻有足夠的本事讓他脫不了身。”
楚慈的話,說的很慢很慢,就像在給自己部署著報仇計劃一般。她的認真,讓如柳都快以為那個故事是楚慈的,而不是她的悲慘經歷。
杯中的茶又涼了。如柳倒了冷茶添上熱茶,這次卻是雙手遞給楚慈,含笑說道:“我算是明白了,姑娘這是算計著來給自己報仇了。怎麼著?姑娘也遇了負心人?”
“他,不會那麼對我。”楚慈搖了搖頭,甩去有些混亂有思緒,接過茶杯,淺飲一口說道:“若我輸了,頂多就是沒了夫妻情份。”
不想提宋文傾的事,楚慈問道:“那你現在可想報仇?”
“自然是想的。”如柳嘆了口氣,說道:“攀媽媽撿著我時,花了不少銀子給我治病。在這裡呆了三年,我賺的銀子都養這殘破的身子了,哪裡還有多餘的銀子贖身?哪裡還有閒錢千里迢迢的去報仇?”
楚慈點了點頭,將穆誠給她的銀票都掏了出來,放到桌上,“看看夠不夠?若是不夠,我也沒有多餘的了。”
如柳看著那厚厚一疊的銀票,伸了二指拈起一張,揶揄道,“姑娘這是同情心氾濫了?若我方才那故事是騙你的呢?你這麼多的銀子都給了我,豈不是被騙了?”
“這麼多年,那人在京中應當是有了根基,憑你一人之力報仇必是痴心妄想,可他站穩根基亦必然有仇人。你若還有膽子進京,先給自己留好退路,積累籌碼,然後再拋誘餌,讓他的仇人主動來尋你;到時你靜立於高樓之上,看他和仇人過招;成了,你也贏了。敗了,也不過是他與仇人的一次較量而已,你也不會落得狼狽的下場。”
楚慈也不回如柳的話,只是看著紅帳幽幽說著。
這麼多年來,形形色色的人見得多了,可楚慈這樣的姑娘,如柳還真是頭一次遇著。
笑著將銀票把玩於指尖,如柳搖頭失笑,“可憐啊可憐,說到底,你也不過是可憐人罷了。怎麼著?姑娘是覺得我贏了,就是你贏了?還是姑娘覺得,你一個清白之人,與我這下賤妓子也能相識相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