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鴻一路順流而下至嶽州,然後穿越洞庭湖,進入湘江。
冬季西北風盛行,船借風勢,行進甚快,四rì之後,離長沙不過三十餘里。
舟行湘江,除了有點yīn冷cháo溼,無勞累之苦,林純鴻甚為享受這段旅程,每rì不是籌劃方略,就是欣賞沿岸風光,與或和崔玉兒溫存,rì子相當愜意。
周鳳由於身懷六甲,將三一社之事全部交予崔玉兒,留在了荊州修養,發誓要為林純鴻生個帶把的。林純鴻只好攜崔玉南下,力圖將三一社生意拓展至廣袤大海。
“三一社的未來在海洋!”這是林純鴻為保險生意定的基本方略。畢竟,在邦泰的武力保護下,邦泰境內船主在內河航行的風險甚低,他們看在林純鴻的面子上,勉強繳納保險費,積極xìng遠遠說不上高。
不過,保險構想放在海洋上,其效果非同一般。這個時代的海洋遠遠談不上安全,由於海盜橫行、導航定位方式原始、天氣預測不準等因素,遠洋航行時,損失率超過三成。要是能夠在沿海推廣保險,將有效地平攤風險,提高海商出海的積極xìng,對海洋事業的發展有不可估量的好處。
所以,崔玉兒這次南下可謂肩負重任。不過,這是林純鴻的想法,此舉放在酸儒眼中,則是林純鴻不務正業、驕奢yín*逸的直接證據。
況且,大明官員武將上任,不允許攜帶家眷,林純鴻對此點呲之以鼻,依然我行我素。他相信,朱由檢、溫體仁聽聞他攜妾南下後,說不定會彈冠相慶,甚至恨不得林純鴻rì御百女,就此縱yù而亡。
崔玉兒如一條懶貓一般,偎依在林純鴻懷中,白如羊脂的玉手拿起一根細竹籤,戳了一塊蘋果,喂入林純鴻口中,“三哥哥,快到長沙了,要不要停?”
“唔……”林純鴻大嚼口中的蘋果,嘴裡發出吱唔聲,“長沙有誰?嗯,倒有故人,高鬥樞!應該還有一人,叫楊什麼來著?”
“楊一仁!鹽課提舉。”
“嗯,應該和楊一仁打個招呼!要說,這楊一仁倒是個人才……”
林純鴻將崔玉兒橫抱著,放在旁邊的軟榻上,站起身來,大喊道:“張傑夫……”
張傑夫就在艙外,聽見喊聲,立即鑽進來,“將軍有何吩咐?”
“你把烏副叫來,我有事吩咐!”
……
不到一刻鐘,烏天海就出現在林純鴻眼前。
烏天海原為福建漳州人,流落到洞庭湖,跟隨張兆被楊一仁擺了一道,後來又跟隨李蒙申在長江上劫掠,擔任旗艦衝鋒隊長一職。現在又被林純鴻招入龍虎營,成了海軍陸戰營的營副。
林純鴻的吩咐非常簡單:“你去給楊一仁打個招呼,就說張兆是我的人,讓他看著辦!”
說完,林純鴻又下令在長沙停船,歇息一夜,待明rì再走。
待夜幕降臨,林純鴻卻迎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楊一仁。
林純鴻刮目相看,楊一仁孤身一人,也未攜帶任何金銀之物,其膽識、其對人心的把握非同一般。林純鴻有心試探一番,說道:“楊公深夜至此,難道不怕林某人拿你人頭給屬下一個交代?”
楊一仁淡淡一笑,道:“如果拿去楊某的人頭,對總兵大人有利,楊某人當不惜頭顱!”
這下倒把林純鴻給嗆住了,怔怔地盯著楊一仁,忽然大笑起來:“楊公真乃利索之人,林某人佩服!還請上座。”
這楊一仁不僅自信,而且對利益的把握非常到位,又能急流勇退,實乃大明官僚中一等一的人物。也是,作為貪官,要是沒有兩把刷子,豈能全身而退?林純鴻起了招攬之意,隨口問道:“不知楊公還鄉之後,所為何事?”
“無非就是喝點總兵大人留下的湯湯水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