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道也!”
“湯湯水水?”
楊一仁笑道:“總兵大人在廣州、揚州、荊州、夔州等地做票據生意,實乃一本萬利的妙招,楊某人見世人愚昧,不肯信任票據這張紙,就承接了一些銀兩運輸生意,運輸一兩銀子獲利八分,這些年也算賺得銻缽滿盆。”
林純鴻大吃一驚,這楊一仁的眼光也太狠辣了吧?巧妙利用世人不信任票據的心理,轉手就能獲取大量利潤,幾乎沒有任何風險。比如:楊一仁從廣州接了將十萬兩銀子輸送到揚州的單,只需要將銀子存入廣州錢莊,然後在揚州錢莊取出來即可,扣除百分之二的手續費,獲得純利潤八千兩!
林純鴻讚道:“楊公眼光,無人能及。”
楊一仁笑道:“總兵大人賺大錢,咱們就跟在後面賺點小錢,何足掛齒?倒是總兵大人在荊州做出偌大事業,令楊某人佩服不已!”
“什麼偌大事業,不過勉強度rì罷了,邦泰表面看起來光鮮,實際上早已經入不敷出了!”林純鴻此話倒不是虛言,雖然崇禎七年接管了大片地盤,並收取了幾百萬石糧食,但大肆擴軍、大規模整治水道、興建水利耗費了大量銀子,目前邦泰確實處於赤字狀態。
“總兵大人在江南弄出這麼大的動靜,能算勉強度rì?那裡的糧商都快被逼死了!”
林純鴻與楊一仁哈哈大笑,相攜著坐下,關係拉近了不少。
所謂在江南弄出偌大的動靜,即十艘三桅大帆船運送糧食抵達揚州一事。林純鴻對江南地區對邦泰的限制越來越不耐煩,此次行動不僅大張旗鼓,還揚言邦泰手中掌握糧食千萬石,江南糧價應聲下降,致使當地大糧商損失慘重。這算得上對江南士紳、官僚和豪商的一次jǐng告,或者說是林純鴻準備控制江南地區糧食市場的一次預演。
楊一仁還鄉之後,憑藉手中大量的現銀,依託著邦泰,迅速聚斂了可觀財富,成為長沙首屈一指的豪富。然而,財富迅速遭到了當地官紳和土匪的覬覦,尤其是高鬥樞,更是把目光瞄準了楊一仁。據楊一仁所知,高鬥樞正在暗中調查楊一仁在任貪*腐一事,試圖藉此籌集銀子招募弓兵,複製荊州的奇蹟。
高鬥樞還有一個身份,就是湖廣按察副使,調查楊一仁可謂言正名順。感覺到威脅的楊一仁見到烏天海後,興起了投奔林純鴻的念頭。不過楊一仁進士出身,又做過從五品的鹽課提舉,頗有點心高氣傲,力圖在邦泰內部取得一定地位,當即拿自己的生意說事,目的就在於得到林純鴻的看重。
不過這還不夠,生意上會算計,充其量僅相當於菲利斯之流,楊一仁如何看得上眼,於是楊一仁力圖展示才華,問道:“楊某見總兵大人欣然南下,可有與鄭芝龍一較長短之意?”
“正有此意,不知楊公有何教我?”林純鴻點頭道。對付鄭芝龍可謂細枝末節,林純鴻的打算可不僅止於此,他的目光始終盯著南洋,南洋乃大明之後花園,豈能容歐洲人肆意妄為?不過,林純鴻與楊一仁初次見面,還不打算交淺言深。
楊一仁滔滔不絕道:“楊某閒居長沙後,倒也琢磨過大明兩百多年來海上之事。楊某發現,自隆萬年間始,閩人始終執四海之牛耳,粵人、江浙人、山東人無不避其鋒芒。就拿當今劉香覆滅在即一事來看,也可以歸結為閩人戰勝了粵人。楊某覺得此事絕不是偶然,細細一思,還真有所得。廣東、江浙、山東等地土地肥沃,而閩地境內多山,人地矛盾非常突出,在出海謀生一事上,其他地區的人遠不如閩人多!閩人除了找四海謀生路,別無他途!”
林純鴻悚然而驚,覺得此話有點似曾相識!這豈不是海權要素中的地理形態構成、人口因素?
林純鴻出自內心發自肺腑地起身而躬,道:“楊公大才,林某人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恕罪!”對於認真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