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
當熊廷弼和王化貞分別任職遼東經略、遼東巡撫的時候,王化貞上奏朝廷,計劃編組廣寧軍十三萬兵,歲餉三百萬,以確保河西之地。熊廷弼就公然反對說:若是靠王化貞掌軍,必須從全國抽調精銳,歲餉千萬,組建四十萬廣寧軍方能平安無事。
後來王化貞根據努爾哈赤只有兩萬披甲地實力,提出以六萬戰兵、計三倍的兵力優勢攻入河東,還氣吞山海地提出“必一舉蕩平建虜”的口號。熊廷弼看完王化貞的軍事計劃後,也不提一個字意見,直接上書天啟說:王化貞和他的六萬戰兵“必一舉被建虜蕩平!”
皇帝委任東林的張鶴鳴等人全權負責處理奢安之亂和建州之亂,熊廷弼就又陰陽怪氣地說張鶴鳴等人全是草包,他們的本事也就是逛逛窯子、拽拽酸詩,還預言遼東、雲南的官軍都必然大敗。
如此等等,熊廷弼最後把自己弄到遍地都是敵人的處境。而且這熊大臭嘴還每料必中,所有被他諷刺的人都確實像他所預言地那樣落馬。事後熊廷弼還總是得意洋洋地痛打落水狗,反覆強調自己的先見之明,結果就是所有和熊廷弼共事的人都恨他入骨。
就黃石的私下意見來說,熊廷弼觀察力敏銳、反應迅速、戰略眼光突出、充滿自信並有決斷力,是一個很優秀的參謀長……估計比現任地長生島參謀長金求德要優秀。但這個人黃石以為並不是很適合做統帥。在明末的名臣中,黃石最佩服的是孫承宗的胸懷氣度、熊廷弼的戰略戰術、盧象升的勇武膽略。但就他個人而言,那肯定還是更喜歡為孫承宗效勞,而不是給熊廷弼打工。
不過黃石不打算浪費時間在這個問題上,因為今天黃石是來辦正經事的,無論熊廷弼怎麼大發雷霆,他也絕對不會和熊廷弼爭論、吵架的。熊廷弼目前的反應正在黃石意料之中。他等前遼東經略發洩完了以後又輕聲說了起來:“顯皇帝以遼事委託熊翁,明日熊翁在九泉之下見了顯皇帝,該如何向他老人家交待呢?”
熊廷弼臉色拂然,盡是不悅之色:“非吾不欲報效顯皇帝的隆恩簡拔,可是豺狼當道,奸佞滿朝,明日日落前吾已是黃泉路上人,奈何?奈何?”
“小子方才所謂的熊公未了之事,正是此事。”黃石雙手捧住頭盔輕輕摘下,把它抱在左臂彎中,正色對熊廷弼說道:“小子不才,願以公之志為己志。敢請熊公傳授小子兩年平遼之法,他日大功告成、奴酋授首之日,小子必親祭熊公在天之靈。”
熊廷弼瞪著表情嚴肅的黃石,一會兒,喃喃地說道:“兩年平遼,那說得是建奴尚未進入遼地之前。現在建奴已經成了氣候,兩年恐怕來不及了。孫閣部雖然志向高潔,但他長於運籌、短於軍旅,吾恐其練出來的兵不堪大用。”
“熊公明鑑,小子於練兵一途略有心得,只是運用不靈。”黃石看著熊廷弼滿臉的狐疑之色,頓了一頓說道:“熊公明日便非世上之人,小子不敢相欺。復州之戰小子以五營兵力抗建奴七十牛錄,並非大話炎炎。”
說完後黃石就又用力挺了一下胸。熊廷弼緊閉著嘴、眯著眼睛掂量著他。黃石面無懼色地看了回去,一站一坐的兩個人對視著,就像兩個紋絲不動的石像。
熊廷弼皺著地眉頭漸漸鬆開了,眼睛又開始轉動,他上上下下打量了黃石一番,然後緩緩收回了雙手,撐在床上把自己的身體挪到了床邊,跟著一聲嘆息就把自己的雙腿搬到了床下。黃石一邊看熊廷弼摸索著穿好了布鞋。熊廷弼端坐起來以後,左臂側搭在床上的小桌面上,右手向著左面的客座指了一下:“後生——坐。”
……
簡要地介紹過幾次戰鬥的經過後,黃石又講起自己的練兵心得來,這個本來就是黃石的得意之處,他講得時候也變得眉飛色舞:“每次戰鬥結束,小子都把老兵和新兵混編。一個老兵帶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