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不迭的開心起來,如同得了魚乾的小貓兒,可真是好哄。
只是不知她這笑裡,幾分真心實意,幾分強顏歡笑。
封后之日我與君卿同輦就近去了嵩山,因著君卿嫌泰山旅途遙遠,有幾天的腳程,可他等不及我們成親的日子。
文武百官俯首貼耳跟在輦後,好不氣派。
上輦之前我往百官列位之中匆匆一瞥,僅僅是這一瞥,我便能斷定玄元的確不在此處,若是他在,旁人我是看不見的,魂兒都能被他給攝了去。
今日也是個大好日子,暖風和煦,豔陽高照。
我聽見底下那群白鬍子老頭兒裝作不經意實則很大聲的阿諛奉承。
“皇后娘娘母儀天下,連老天爺都恩准了個好日頭。”
“是啊是啊,這是咱們玄武梁國的福分哪。”
我忍不住生生打了個寒戰。
這幫凡人,胡說八道起來怎的這般心安理得。明明是太廟令挑了個好日子,硬生生的給賴到我頭上來,連我都嫌臊的慌,他們也真沒個麵皮子。
今兒個太后、琉璃、阿烈幾個都未來,說是婦道人家不便在場,要在宮裡給我置辦酒宴接風洗塵。
祭壇之上,待祭酒宣讀了冗長的祭天文,吉時便已到了。
君卿與我一道登上了祭壇頂,備行五禮。
突然之間風雲驟變,天上開始飄起了雨來,不算大也不算小,剛剛巧巧可以淋溼人的衣裳。
月老果真料事如神哪。
我驚歎著,把藏在袖中的籠天傘給拿了出來。
這也是月老予我的成親賀禮,可大可小機變靈活。據說這傘杆是用定海神針磨成的,珍貴的很。
君卿瞧見我們頭上的傘,顯然也是吃了一驚。方才那天氣任誰都不會料到現下要下雨。
還未到六月呢,這天怎的說變就變呢?
“一拜四方洪荒之神。”
掌禮的祭酒尖細著嗓子。在雨中,這聲音顯得有些悶沉。
在我與君卿跪拜的那一剎那,天上一聲悶雷,緊接著大雨傾盆,打的人猝不及防。
君卿皺了皺眉頭。
一下的蒲團皆已溼透,可他仍未曾叫眾人停下。
“二拜光紀真武帝君。”
我心下有些無語。我與君卿成親偏生要拜玄元,可真是造化弄人機緣湊巧。
也許是我的錯覺,在我們拜第二拜時雨下的更大了。祭壇下的百官們一個個都睜不開眼,似乎那急促的雨點打的他們戰也站不穩,還有不絕於耳的竊竊私語。
“三拜……“
”報——”
快馬加鞭的急訊打斷了這親事。似乎連老天爺也從中作梗,偏生不讓我二人完了好事。
“黃河決堤;紹庸郡大水淹城。”
“長渠溢水;交趾縣洪災爆發。”
”京城畿外有民見玄武神君顯聖,放水淹山。”
我瞧見君卿的面色鐵青,頗為不善。
其實我是無所謂的,成不成親皆是一樣,無非是繁文縟節,可君卿不一樣,他是國君,我二人想要的並不一樣。
“皇上三思啊。”眾臣紛紛如商量好了一般伏倒在地,這態度轉變的比這邪門兒的天氣還要勤。
“皇上,社稷為重,這是真武帝君的旨意啊。”
“算了。”我拉著君卿站起。他不會拒絕我的,憑著他事事順著我的心意。
“日子還長著,咱們趕明兒再成親。”我報以一笑。想必方才那些老頭子定在咒我是個禍國殃民的妖物。我可擔當不起這紅顏禍水的罪名。
君卿撫了撫我的面頰,替我拭去髮梢的雨水。雨中我看不清他的面容,自然也不瞭解他此時此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