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片刻後,內面竟傳來一聲驚喝,尉凌雲身形微微一動,已是搶入朱宅門檻。葉笑天略為愕然,卻也隨之而去。那喝聲,竟然是安伽的!
葉笑天運起大般涅磐神功,擊穿面前滾滾濃霧,為自己和尉凌雲開道。然而再往前去,濃煙密集,已是劈之不開。葉尉二人閉了呼吸,將靈識擴充套件開去,便發覺前面小樓上,李德獎的靈智正在劇烈地波動著。
葉笑天輕喝一聲,將驚雷寶杖舞了起來,一瞬間抽離了身側的空氣,撲燎而來的焰頭都向後翻卷而去。“你出去!”葉笑天往前越走越是吃力,怕尉凌雲有誤,靈識中將這個意思向尉凌雲傳去。然而他並沒在尉凌雲那得到任何反應,他回頭一看,尉凌雲身上由發及履瞬間結了一層薄霜,他驟然了悟,寒冰門武功是專克火毒的,他便也放了心,一徑縱身躍入。
剛入樓中,一根通體攀滿火頭的橫樑便落了下來。他往前猛躍了一步,險險避讓過,卻讓尉凌雲隔在了後面。此時又聽到安伽驚叫,葉笑天便顧不得許多,徑撲樓上而去,樓梯全都冒火生煙,葉笑天每踏上一步,便有一截脫落下去。他就如同走在一道無根無端的樓道上一般。
片刻之後,尉凌雲感覺到李德獎從三樓奔下來,而安伽卻如無頭蒼蠅一般在二樓打轉,似乎是被燻迷了眼,尋不到路。葉笑天將靈識盡數傾入他腦中,驚醒他迷亂的靈識,向他道:“快下來,師父帶你出去!”他氣惱憂心之情,這一瞬間盡入安伽腦中,安伽終於鬆了口氣,向他奔了過來。
一步,兩步,三步,就在葉笑天接住安伽的剎那,李德獎挾著一個人出現在如黃泉般的濃煙中。他似乎大是愕然地瞧了葉笑天一眼,葉笑天此時聽到身下樓板鬆脆的響聲,也來不及和他溝通,便一棍擊穿樓壁,拉了安伽往下躍。他這一擊不打緊,整座樓瞬間便告解體,漫空都是著火的構件還有更加稠密的煙。下面圍觀的人不由得又往後退了退,正堵住趕來滅火的水龍隊,引得水龍隊一通囂叫。下面的羽林軍們起先沒看清,以為是李德獎帶著人犯下來,結果看到是葉笑天時,大為生疑,幾支長槍便已圍了過來。
“冉昆,“葉笑天喘了口氣道:“堵著我幹嘛,還不去火堆裡拖李郎將出來!”
那羽林軍郎將起先怔忡了一會,繼而看清了他,失聲叫道:“平安侯?”
此時水龍車終於被拖到門口,然而第一道水線噴出去時,卻正好淋到了頂一頭一臉磚礫跳出來的李德獎。李德獎左手挾著一個被燻成灰黑的人,右手持劍,鋒刃上微微染有一抹血跡,劍芒呼嘯將無數水珠飛蕩而去。
葉笑天這時想起尉凌雲來,不由大驚,然而靈識一動,他乎無事。葉笑天揉了幾把安伽的面頰,發覺他只是被硫磺氣給燻著了,並沒什麼大礙。他放心之末,又不免劈頭給了他一個耳刮子。“你跑進去幹嘛?”
安伽紅著臉想說什麼,李德獎卻將手上人扔給部下,衝葉笑天這邊過來了。“葉大哥?你何時來長安的?怎麼都不讓我知道?”
葉笑天忙道:“今日晚間才剛到,本想明日就去府上叨擾的。”
“這位是……”他指著安伽,大有疑色。
“是我新收的弟子,生性頑劣,”葉笑天瞪著安伽,很想再補兩個巴掌。“我來拜訪仲慈方丈,沒想這小子卻跳進朱宅去了。”
李德獎神情略緩,道:“恭喜葉大哥覓得佳徒!”
他們說話間,尉凌雲卻從勝光寺山門裡攏袖踱了出來,他衣上纖塵不染,神情淡泊安適,嘴角微掛一絲笑意,道:“是李兄在公幹?別後久違了!”
“尉少掌門?”
李德獎將善後事體交待下去後,便隨他們入了勝光寺小坐。此時天空已晚,寒風漸緊,仲慈方丈便命人撤了園中茶盞,在偏廳布上酒飯。葉笑天打發了嘟嚕不休的安伽去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