祛火毒,李德獎解了甲鎧,仲慈方丈命寺僧道:“把李家郎君放在這裡的半臂取一件來。”
“李兄常來這裡?”尉凌雲訝然道。李德獎是蜀山道宗弟子,似乎不應與釋門如此親近。
“我母親篤信釋門,她近年罹病在身寄居同坊法界尼寺,我在方丈這裡覓了間房,每次去前,常在此處歇息。”李德獎道。
“李兄的母親,可是名聞天下的紅拂?”尉凌雲提起這個名字時,實在掩不住幾分好奇之色。
李德獎粗重的眉頭擰起來,有點不快,尉凌雲也自知用這種態度探問人家母親有失恭敬,便也就噤了聲。
不一會果然取來便服,李德獎穿上後,酒也正溫,他們便各自暢飲。談話自然從這一次的刺殺事件而起,李德獎道:“上次洛陽一別後,我本要與穆師兄一併南下,卻讓父親給召回長安。我承父蔭,前兩年被選入羽林軍,眼下只是掛個閒差而己。沒想到偶爾護駕出行一次,卻遇上了刺客。”
“聖駕無恙吧?”雖然明知道皇帝並沒有走那條道,葉笑天依然問了句。
李德獎搖頭道:“皇上不在扈駕隊伍中。”
“唉,朱少卿當真與此有關?”仲慈嘆息不已。
“搜了出他與建成、元吉餘孽溝連的證據。”李德獎面色整肅,道:“今日灞橋上,若不是有人暗中窺視,我必不讓刺客有自盡之機。”
葉笑天暗自整頓了下心神,也不敢看尉凌雲此時情態,佯作無意地問道:“如今長安城裡,尚有建成、元吉餘孽?”
“建成、元吉在長安經營多年,盤根錯節,哪裡有這麼容易清除乾淨。我還聽說二人尚有遺子被他們餘孽奉為主公,總在希圖有翻身一日。”他冷然一笑道:“呸,痴心妄想!”
“是呀,當今天子聖明,四海安康,百姓歸心,這朝局已是不容翻覆了。”葉笑天說這話時,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
“四海安康說早了,”李德獎搖頭道:“眼下就有涇州李藝之亂……”
“啊,燕郡王?”葉笑天訝然而起。
他去西域前隱約聽說過這位宗室大將與皇叔李神通一起,被冊封為上柱國燕郡王開府儀同三司,卻沒想到這才幾個月的時間,竟然就會有造反一事。
“不過涇州戰事已近尾聲,”李德獎卻沒有理會葉笑天的大驚小怪,自顧自道:“只是過了上元日,恐怕要徵發大軍了。”
“喔?”桌邊幾個人對視一眼,加緊問道:“哪裡的戰事?”
“突厥屢次寇邊,宮中雖然還沒降下明詔,可是己經定下由我父親領定襄道行軍大總管一職,到時侯我自然也要隨軍西去。”
“啊!”葉笑天微微驚叫一聲,忙執壺周匝杯中都滿上,道:“來來,大家共敬李兄弟一杯,願此去旗開得勝,邊患永絕!”
連仲慈方丈也未推脫,大家共飲了此杯。
“若是五寶齊聚,我與尉老弟也會西去,到時侯大軍得勝回朝,同時奉上《炎黃錄》,天下太平指日可現呀!”葉笑天意猶未絕,執壺再傾。
尉凌雲問道:“不知貴派如今與百花宮交涉得如何?那一方密寶可有下落?”
李德獎搖頭道:“寧師姐不幸遇難,我蜀山一派大為震駭,掌門師兄以下,滿門精銳盡聚嶺南,然而至今尚未有結果。寧師姐性子火烈,心腸卻最軟,我剛入師門時頑劣魯鈍,每日受師長責罰不知凡已,師姐常為我擋下來,如今她正當韶華卻就這麼去了,而我……卻要西去……”
尉凌雲聽到“西去”二字,心尖上又似有火焰燎過。多日不曾發作過的十日情盅毒,又在他骨髓深處蠢蠢欲動。他深知寒冰門欲入中原,與少林蜀山總是隱然敵對,而與天煞盟故舊關係甚多,無涯老人絕不會為一個天煞盟從前堂主的生死榮辱而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