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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經打定了主意,周婷就耐住了性子,她對人的寬和還真不是裝出來的,到底也在現代作平等人過了三十年,雖說到了這裡人人都待她恭敬的很,她骨子裡頭卻是善意待人的,這也是為什麼珍珠瑪瑙這幾個丫頭肯真心幫她辦事的原因。忠心是一回事,周婷不經意間露出來為她們著想,才真的叫她們死心塌地。
男人是不能進後院的,能見著周婷面兒的也只有惜月的額娘,等進了暖閣一瞧,惜月的母親卻不是周婷想像中那樣一哭二鬧,反而老老實實跪在堂前,眼睛也規矩的很,低了頭不去打量屋子裡的擺設,只是拿帕子掩了臉,十分傷心的模樣。
想來也是,她是為了閨女討個說法來的,又不是來找排頭吃的,怎麼可能對著周婷不敬。還真是聰明人的作法,曉得把姿態擺低了十分。周婷打眼一瞧,就抿了嘴角。
珊瑚這是頭一回給周婷辦事,打定了主意要辦好了,她往府裡去的時候就把事兒給過了一遍,要說這年氏還真是個沒成算的,以為發落個丫頭不打緊,卻偏又把人弄成這樣。
她也不先去東院,而是先去了下人院,王府後面那一排院子住著的全是院子裡頭當差的,丫頭小廝院子裡還有屋子住,成了親的僕婦管事卻得住在外頭。
惜月家裡不是頂好的,卻也住得不差,一樣的院子裡頭擠了三家人,全是府裡當差的,見著珊瑚來了,全擠在廊下瞧。
珊瑚自己也是這裡出來的,她父母算是會來事兒的,她自己又有出息,一家子跟著去了圓明園,很叫人眼熱,是以她一來別人就都曉得是周婷派人來了。
她也不空著手來,這時候天還冷,車上備了藥材吃食和木炭,自有小丫頭給她拎了來,那些擠下廊下的瞧著這仗陣倒吐了一回舌頭。
底下人不敢明著說,卻都知道這是閻王打架,小鬼兒遭殃,惜月哪裡是因為灑了一杯茶就被罰跪,說她沒侍候好側福晉,那是福晉那兒派了人來,側福晉心裡頭不舒爽,正巧兒給趕上了。
都是作奴才的,遇上了這些事兒但凡還有些個良心,都要可憐惜月,自家也不是沒兒女往院子裡頭當差,今兒是她家,明兒指不定就輪到自己家了,全都盼著福晉能把事兒給撕擄清楚,也好照著規矩來。不說周婷,那拉氏管家的時候,也沒奴才是為了這原由就被整治死的。
珊瑚往屋裡一瞧,惜月白著一張臉躺在床上,頭上紮了帕子,身上蓋著厚棉被,一屋子都是薑湯味兒,惜月的妹妹小樂兒正守著姐姐掉淚呢,見了珊瑚趕緊給她倒茶水。
珊瑚上手摸了摸惜月的頭,見她人雖萎靡,倒不似立時就不行的樣子,心裡明白幾分,嘴巴一翹,說出來的話就有些意味深長,只拉著小樂兒的手寬慰她:“你姐姐的事兒福晉是知道的,如今且叫她好好的養病罷。”
其餘的話不能多說,“好好的”這三個字卻下了重音,小樂兒一聽就明白過來,拿眼看看床上躺著的姐姐,重重點了頭。
等到珊瑚往東院裡去了,這才知道年氏“又”病了。這事兒鬧了出來,她就知道不好,原想著不過發落一個丫頭,她那時正在氣頭上,惜月也硬氣,竟沒告一聲饒,等人暈過去再來報的時候,都已經掌了燈了。
誰知道她身子這樣弱,年氏怕人死在自己院子裡這才讓把人挪出去,之前還說只有進氣的,眼看著就要閉眼了,還想著出去之後一死,自己賜下些金銀這事兒也就揭過去了。
人都死了,她咬死了說這丫頭衝撞了自己旁人還能怎辦?誰知道這丫頭竟又挺了過來,竟還鬧到了圓明園去!
被那拉氏抓住了把柄哪能善了,她都能把話說的那樣難聽了,還不趁著這個機會把自己踩到泥裡去!年氏左思右想沒別的法子,只好往床上一倒,額上戴著兔毛抹額裝病,對外只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