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那份賢惠有目共睹,就是胤禛也挑不出她的不是來,到了周婷手裡頭再經營這麼些年,別說年氏是個妾,就是一屋子妯娌坐在一處,周婷也只認自己比不上太子妃的。
如今她孩子也有了,名聲就更牢靠,就是康熙都贊她孩子教得好,誰還能挑她一個不字?她光佔著理兒就能把年氏框死了,叫她跳不出這個圈兒來。
珍珠汙了衣裳不敢離近了,翡翠手裡捧著托盤,裡頭裝著幾樣小點心,周婷中午就吃的少,廚房就蒸了竹節卷小饅頭並蜂糖白糕兩碟來,周婷既要裝樣,就裝個十足,只作沒有胃口的蹙起眉頭,又指了翡翠去開箱子。
放到外頭,就是珍珠受了委屈,明明是代周婷去傳話的,卻叫年氏潑了一身茶回來,她也促狹,在馬車裡頭拿帕子揉紅了眼睛,不看不覺得,一打眼就能瞧出這是受了氣回來的。
翡翠開了箱子尋了兩件周婷前兩年做的冬衣,拿包襖皮包了遞到珍珠手裡,又拿黑漆描金的匣子裝上幾支金釵,一併給了她。
珍珠餘光往簾子外頭一瞥,臉上衝著著周婷勾嘴角,聲兒卻壓得低低的:“為主子辦差哪裡就委屈了,再不受這些個。”
“拿去吧,這幾日就放了你的假吧,你去歇一歇,也好把東西再理一理,就要出門子的人了,你阿瑪額娘那兒再走動走動,跟門上說,是我準了的。”周婷心裡想笑,卻忍著不抬眉毛,抬手擺一擺,說到最後嘆了口氣。
珍珠的哥哥有出息,藉著周婷的東風幫胤禛跑了好幾回腿,胤禛喜他辦事仔細有章程,兼著珍珠立過功的,這當口把她們一家都放了出去,還是包衣,卻是正經有了營生的,同那專服侍主家的包衣又是不同。
按她如今的身份,年氏不僅算是十打十的折了周婷的面子,周婷正按住話頭等著胤禛來問呢,那邊胤禛真個過來了。
胤禛抱著弘昭說了那麼一會子的話也夠了,總歸孩子還小,一天一樁叫他留個影兒就是,往後再慢慢教導民生大事,剛走到簾子邊就聽到周婷說了這一句,將將捉到個話尾,最後聽她嘆了一聲氣。
他掀了簾子進來,見珍珠底了頭手上抱著包裹,邊上的翡翠臉上的怒色還沒收起來,心裡猜著了兩分。
八福晉在寧壽宮裡頭的事周婷並跟胤禛細說過,只含含混混的提過一句,就把事兒給揭了過去。豈在越是含混胤禛越當是有事兒,先有八阿哥府上的丫頭過來賠禮,後有周婷遣了身邊的大丫頭回府裡頭尋年氏,要是再猜不出個七八,胤禛這些年就白活了。
他揮一揮手,兩個丫頭偷眼瞧了周婷這才退了下去,翡翠憋著壞,臨退出去了,還把個托盤放到炕桌前,叫胤禛一眼就能看見那兩樣明顯是用來墊肚子的點心。周婷還靠在枕頭上,臉色算不得十分好看,胤禛捱過去捏了她的手:“怎的了?可是在寧壽宮裡頭受了氣?”
周婷心裡一暖,他這是偏著自己呢,嘴角邊的笑倒真了兩分,往他身上一挨:“哪至於就受氣了,再有不對付的,還有額娘護著我呢。”說著往他懷裡又捱了挨,臉兒貼著他的胸膛,軟綿綿倒在他懷裡:“八弟妹同我訴苦,說……年氏夜夜在院子裡頭彈琴,她懷胎本就睡不穩,哪經得往這個。”
胤禛早就習慣把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話往壞裡想個十二分,那大概就是真相了,此時聽了冷哼一聲:“二十年好容易懷上這一胎,倒金貴起來了。”若是單找了周婷私下裡訴兩句,又怎麼會叫人來賠禮,定是當著一屋子的人給了她難堪,想著就抬手摩挲她的耳朵,嘴唇一側碰了碰鬢邊。
“一家子妯娌,原先她不如意不過是因著沒孩子,如今八阿哥那樣,你卻顯赫起來了,心裡頭難受也是有的。”周婷把手伸到胤禛掌心裡,拿小手指頭磨他手掌上的軟肉:“至於年氏……”
一面說一面咬了嘴唇拿眼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