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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影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而那眸子的主人似乎也發覺了她的視線,初看有些黯然的眸光,漸漸的散開溫情。

梁瓊詩定定的維持著笑容,與君王對視著,直到那雙秋水為媒的眸子開始泛起水霧,她才起身環住已是定了半晌的君王。

發覺自己被人環住,許昭平的視線便模糊了,待到她伸手攬住懷中人的背,才徹底安下了心。

可縱使安下了心,許昭平卻被懷中人眼底的眸光撼動了。

只見那眸子光影瀲灩,柔柔的蕩著她的影子。

“聖上,臣妾能看到了。”梁瓊詩微微一笑,便把一隻手伸到君王的側臉,輕輕的撫動,她等這個日子,已經等的太久了。

“是嗎?”許昭平跟著笑了笑,千般話都咽回了腹中,些許事,只是她知,便已是足了。

許昭平把目光放柔,又趁著懷中人不察將她帶到榻上坐著,而後雙目對視。

待著車輦外傳來“聖上,起風了”,許昭平才不動聲色的從一側取來一件披風落到身側人的肩頭,“看來是真的好了。”

“嗯?”梁瓊詩彎彎眉,含笑望著替她整衣領的君王,“既是好了,臣妾是不是可以陪著聖上巡視了?”

“巡視是國之要事,梓童有伴寡人之心便已是足了。”許昭平眼角的餘光掃到了含笑的佳人,卻將唇角的笑盡數隱下,反是一面認真的打理著衣領,一面正色道,“明日,明日待天明瞭,寡人便派親兵送梓童回乾宮。”

“若是臣妾想留下來呢?”梁瓊詩微微的朝著君王靠了靠,伸手捏住君王正在將飄帶打結的手腕,面上有幾分小女兒家的嬌嗔。

“為何?”許昭平隨著梁瓊詩的動作鬆手,隨後含笑挑眉,“莫不是捨不得寡人?”

“嗯……”梁瓊詩笑著轉了轉眼睛,將四周打探了一番。待確信了車輦外有人,便忽得朝著君王的方向一撲,將君王壓到榻上,而後抬手拉了自己頭上的玉簪,呵氣如蘭,“聖上可知庭院深深,春寒難耐呀……”

“哦?”許昭平仰視著跨坐在眼前的女子,聽著她口中說這些違者聖人訓的浪語,眼睛微微的眯了眯,“梓童說笑了,這還是在夏……”

雖是想笑著將那女子置於身下,許昭平卻也知眼前的女子志不在此。

待聽著那女子口中道出了“雖夏實冬,宮中缺些人氣兒”,許昭平便眸光一動,與那話語中有幾分怨恨的女子換了位置。

“那寡人便當仁不讓了。”許昭平聽著耳側的馬蹄聲,伸手滅了車輦內的燈。

燈光一滅,便有一隻箭從許昭平的頭上飛過。

“聖上,有刺客!”梁瓊詩摟著許昭平的肩頭,低低的笑語。

“那寡人是該遇刺?”許昭平聽著車輦外兵刃相接,半天未動。

“聖上明鑑!”

“你……”許昭平聽著梁瓊詩雀躍的嗓音,低頭輕啄她的唇瓣。

只是蜻蜓一點,待挪開,許昭平隨即笑語,“真是個蠢丫頭!”

“嗯?”梁瓊詩聽著君王的笑語,咬了咬下唇,似是回甘了片刻之前的溫存,“聖上若是被刺,靖太子定會自亂陣腳……”

“若是寡人遇刺,靖太子登基不就是名正言順了麼?再者,寡人若是遇刺,梓童一婦道人家,該如何自處?”許昭平伸手把梁瓊詩環住,翻了個身。她們落處雖軟,但被人壓著,卻總歸有些不適。

被君王換到上方,梁瓊詩低頭看著君王輕輕抖動的睫毛,不禁有些痴了,遂微微一笑,於其唇上落下一吻。

待瞧清君王面上並無怒色,才朝著君王身上近了近,“那依聖上的意思?”

“自是梓童被刺,棺槨回京。寡人痛不欲生,突患重疾。”許昭平嗅著入鼻的女兒香,衝著梁瓊詩耳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