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風輕雲淡,梁瓊詩聽得膽戰心驚,臉上卻應激般的浮出了笑意,“敢問聖上從何處得了這般荒唐的訊息,竟是妄想以瓊詩為誘,謀害聖上?”
“靖太子手書。”許昭平見梁瓊詩臉上起了笑意,也跟著笑笑,“若是寡人換了,不知瓊詩會不會棄寡人而去?”
“聖上何意?”梁瓊詩不動聲色的緊了緊收到袖中的十指,心中暗暗問了問,若君王換了,自己是否會棄君王而去。
其實若只問君王用自己的眼睛換了她的眼睛,答案便顯而易見,自是不會。雖然,她並不需要君王為了自己,搭上眼睛。
但那問題,若是摻上靖太子,便是一語雙關。
究竟是換君王,還是換眼睛,值得商榷。
可君王這般開口,便已是擺明了不願與自己多言。
“靖太子順帶附有封后的草卷。”許昭平見梁瓊詩半晌沒回話,便又補了句。
聞君王道明瞭話,梁瓊詩也頃刻曉得了靖太子的意思。他想要的怕不是君王的眼睛,他想要的擺明是君王的皇位。
若是君王願以目換之,群臣定是不能答應有個目不能視的君王。而君王無嗣,那便只能以天下大事累靖太子。
如此精妙的算盤,若不是捎帶了自己,梁瓊詩也忍不住拍手稱奇,可,這個算盤卻恰恰是依著自己身量造的。
念著自己與靖太子已是六載未有交集,卻仍被他百般算計,梁瓊詩譏笑道,“無恥之徒!敢問聖上,此賊何在?瓊詩願面見誅之!”
“自是已回封地了。”許昭平見梁瓊詩神色不好,隨即笑著把梁瓊詩放在袖中的手拉到自己手中,“已是為後的人了,為何還是這般沉不住氣?”
“那聖上剛剛所言?”梁瓊詩聽著君王數落她沉不住氣,隨即輕笑了聲,“是希著瓊詩謝恩麼?”
“呵呵。那可不成!畢竟這天下,只有寡人一個皇帝。”許昭平緩緩的抬手撫了撫梁瓊詩的手背,“瓊詩,我們下月便去西巡。”
西巡?君王的動作,讓梁瓊詩心底一暖,他的話讓她的眉毛不由自主的擰成了一團,“不過是臣妾的一雙眸子,聖上不必以身涉險。”
“怎可不去?寡人上月下了繳兵的旨意,這月昭靖的封地便流寇四起……瓊詩且安心。”
安心?如何能安心呢?君王雖給了西巡的由頭,卻也未明說他沒有依著靖太子話辦的念想。
“聖上,西巡一事,還是三思而後行。”
“是是是!既是梓童勸寡人三思,寡人定會照辦!不過今夜……”許昭平拉長的音一下讓梁瓊詩想起她與君王開頭說的事,本想著讓君王留宿。
可一段留宿,卻引出這麼段複雜異常的西巡,擺明了君王想走。
既是想走,那便走吧。
梁瓊詩笑著衝許昭平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卻被許昭平握住沒放。
“聖上若是有事,便請移駕。”
聽著梁瓊詩有韻味的笑聲,許昭平盯了半晌,忽地開口喚了聲,“瓊詩!”
“嗯?”
許昭平卡住梁瓊詩抬頭的當口,湊近梁瓊詩的耳朵,低語道,“信寡人。”
而後鬆開手,慢慢起身,朝著殿外走。
見君王鬆了手,梁瓊詩便知君王去意已定,隨即朝著殿門的方向微微的躬了躬身,道,“恭送聖上。”
隨著殿門被慢慢合上,許昭平緩緩挪開落在殿門上的視線,轉身朝著殿後走去。
一繞到殿後,許昭平便看到大太監身側立著一個和她身量相差無幾的人。
“聖上!”大太監衝著許昭平躬了躬身,“都備好了!”
“那便帶他去那熹妃的宮中吧!記得三更回到此處!明日有早朝。”許昭平的視線越過大太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