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期的修士,正警惕的關注這邊的一舉一動,看來歸海閣是對他這個來路陌生的散修,還很有一些不放心。
亦或者歸海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杜良庸遇襲,身中奇毒,近身癱瘓在床,他們如此小心戒備,也不叫人覺得奇怪。
陳尋跟杜良庸恭敬行禮,眼睛裡看不出什麼神彩,還顯得有些拘束,但眼瞳之後所蘊斂的神光,就像是另外睜開的眼睛,看得出杜良庸確是身中奇毒,數股陰黑毒煞如蛆附骨的附在他脈竅之間,又像生出無數的細鬚子,扎入他的百骸血肉,侵蝕他的氣血精華。
杜良庸原本修成靈元,是陽泉郡境內屈指可數的天元境初期的強者,但就是這異毒,叫他無法煉化一絲靈元聚入靈海之中,從他的眼瞳判斷,他的神魂也極黯弱。
隔了片晌,杜夫人就拿一種墨綠色的丹丸給杜良庸服用。
這種丹丸雖然有補益氣血之效,但陳尋看杜良庸除能稍稍振作精神外,別無益處,而毒煞不斷有新的氣血可以侵蝕,在杜良庸體內變得越發凝鍊。
陳尋暗感以杜良庸自身的修為,應是沒有能力將毒煞從體內拔除出去……
替杜良庸拔除體內毒煞,對陳尋來說是輕而易舉之事,但看杜良庸暫時也無生命之憂,陳尋才不會冒身份暴露的危險出這個頭。
再說了,歸海閣能在陽泉城立足,與流花樓、扇子崖三足鼎立,背後應有更強的宗門勢力支援。
杜良庸背後的宗門勢力,若能派出一名元丹境強者,替他拔除毒煞,應是輕而易舉之事。
談話間,聽杜良庸話意裡流露招攬之意,陳尋當即就毫不含糊的拒絕,避免生出不必要的誤會,叫歸海閣在他身上生出太多的期待。
陳尋說道:“杜宗主、杜夫人盛情相邀,宗勳感激不盡。家道中落,此次搏一番富貴而為維持生計,僅僅是宗勳出海的初衷。數月來離家遠行數萬裡,宗勳才知道以往坐守家中修行,實是井底之蛙。此番出海,宗勳也是決意想籍能增長見識,以助修為。宗勳年愈三旬,此時立志修行已有些晚了,但還請杜宗主莫要勸我……”
見陳尋心意已決,杜良庸不便再勸,讓侍女奉上相謝的禮物,以謝途中援手之情,說道:“歸海閣原先這個月底就有海船出海,但因這番變故,可能還要拖上一段時間,還要請宗兄弟在陽泉等上些日子。”
見杜良庸心態頗為平和,陳尋卻要高看他一頭,暗想換了其他天元境強者,哪怕是宗門蓑敗之時,對修為低微的真陽境散修,也絕難有這樣的好脾氣。
陳尋站起來,行過禮就告辭,不打擾杜良庸修養病體。
“良庸,你覺得宗勳這人如何?”待陳尋離去,杜夫人攙扶杜良庸進內室休息。
“看他眼瞳沒有什麼神采,但氣度頗佳,予人氣質也頗為怪異,我自許擅觀人之術,好些都看不明白。興許他真是不經世道的世家子,而這數月遊歷,叫他的心性受到些磨礪,才予人這樣的印象……”
杜良庸細想陳尋給他的印象,總覺有奇怪之處。
“下一趟出海去濟月國,非同小可,良庸,你既然都看不透宗勳的根腳,還要讓他搭船出海嗎?”杜夫人問道。
“現有誰身上沒有一點不足為外人道的秘密?”杜良庸哂然一笑,說道,“既然他對歸海閣沒有惡意,即使有他的苦衷不便說出,我們又需一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他于歸海閣有恩,也值當捎他出海。你找兩個老海客,跟他多聊聊海上的兇險,免得他出海後全無所知。”
“其他事,我自會安排,只是你身上這毒煞要如何拔除,你當真不回山門,求你那兩個師伯出手相助?”杜夫人關切的問道。
杜良庸苦嘆道:“師尊坐化後,我處處不聽他們的安排,先是離開山門,回杜氏接手經營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