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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只都是明輪炮艦,吃水淺,最大的金臺號,吃水也只有七尺一寸。運河裡畢竟沒有礁石,只要水過八尺,我就敢走!”

然而運河的水是否有八尺,錢蘊秋也說不準,幾個人正在沒主意,旁邊的參政任天柱,提出一個人來。

“大人,河道上有一位督標參將,現在正好在上海交涉公事。他是吳制軍的內弟,想必不會走漏風聲的,何不把他叫來問一問?”

任天柱口中的“吳制軍”,指的是漕運總督吳棠,關卓凡聽了,微微一笑——他對於吳棠,太熟悉了。這個人才具平庸,操守亦不好,然而陰差陽錯之間,與慈禧太后有了極深的淵源,他能出任漕運總督,全靠慈禧的特別提拔。

吳棠已經如此,何況還是他的內弟,也就是小舅子,那能好到哪裡去?就算叫來問一問,也不過聊勝於無罷了。

誰知叫了他來,一見之下,大出意外——吳棠這位姓何的小舅子,舉止穩重得體,先給關卓凡請過安,侍立備詢,凡有所問,無不對答如流,頓時讓關卓凡刮目相看。

“何參將,照你的說法,炮艦過運河,是一定走得通了?”

“是,最淺的錫澄河一段,水深也過八尺。”何參將恭恭敬敬地說,“不過長毛為了防備黃翼升的長江水師進入運河,在兩岸多築有堅壘和炮臺,就算洋人的兵艦不怕,可是先要從上海繞出長江,上朔七百里到鎮江,再從常州、無錫、蘇州,這麼幾百裡水路殺進去,累也累死了。”

他這話,不能說沒有道理,眾人一時都沉默起來。

“大帥,”何參將猶猶豫豫地說,“卑職倒有個小見識,不知當說不當說?”

“怎麼不當說?”關卓凡鼓勵他,“儘管說!只要這一仗打勝了,我按軍功保你!”

“謝謝大帥栽培!”聽說可以按軍功保舉,何參將的眼睛亮了,“卑職的意思是,何不試試望虞河?從這裡走,水路只有百里。”

藩司衙門大書房裡的落地自鳴鐘,打了十下,正在商議的幾個人,才發覺已經這麼晚了。後衙的扈晴晴也不曾睡,帶著丫鬟,在小廚房裡熬了糖水,此刻送過來給大人們當做夜宵。喝了熱氣騰騰的糖水,又聽了何參將的這句話,大家都是精神一振。

何參將成了眾人矚目的中心,說得更帶勁了,用手在地圖上自太湖向東北方向劃了一條短線,經過常熟縣,直達長江。

“南起太湖沙墩口,北至長江邊的耿徑口,這一條一百一十里的水道,叫做望虞河,從春秋的時候就有了,據說還是越大夫范蠡所建。因為槽船從不走這裡,所以名聲不怎麼響亮,其實雖然河面窄一點,水深倒是夠的。”何參將還是指著地圖說,“只是中間過陽澄湖的一段水路,略微有些曲折迴旋,非得有熟識的人來帶航不可。”

大家都覺得這個辦法好,從吳淞口順長江到常熟,不過兩百里水路,從常熟到太湖,則不過百里,比起走京杭運河的千里奔波,那是強得太多了。

然而亦有一個疑問,常熟也是在長毛手裡,難道望虞河的兩岸,就沒有炮壘封鎖麼?

“自然有的。”何參將壓低了聲音說道,“不過以卑職的一點小想法,既然要反攻長毛,那打哪裡不是打?崑山離常熟縣,也不過六十里……”

他的意思是說,乾脆拿常熟打下來。這是軍務上的事,錢蘊秋等幾個就不懂了,關卓凡望著趙景賢,看他有沒有什麼要說的。

“哪裡的河水不洗船?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