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樁事來:“姐姐,那個姓關的佐領,可不就是端華的手下麼?”
“嗯,救了照祥那個。”懿貴妃不笑了,“是步軍統領衙門馬隊的。”
“看來端華手下也有好人啊,”醇王福晉說道,“大哥說,他還送過兩次東西,一次是從熱河回京的路上,送了二百兩;回到京城以後,又給咱們家裡送了二百兩,還有一份禮物。問過他是不是想謀什麼差事,又說不是。”
說白了,這是典型的無事獻殷勤。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但懿貴妃卻不這麼認為。她的性格非常獨特,把別人對她的好,不論是言語上的巴結還是財物上的饋贈,都理解為對她的尊重和一種臣服。不論過去、現在還是將來,她都願意對這種“尊重和臣服”給予回報,而不去管對方的動機是什麼。
她是真正踐行“只要你對我好,我就對你好”的人——不看你想什麼,只看你做什麼。
“昨天瞧了瞧,還真是一表人才,就是膽子也忒大了一點。”醇王福晉吃吃地笑著說,“就那麼直勾勾地盯著你看,要是讓皇上瞅見了,他的腦袋是別打算要了。”
懿貴妃回憶起昨天那個騎在馬上的年輕軍官,居然敢跟自己對視了好一會兒,可以說是無禮已極!但那道目光,卻頗有熟悉的感覺,總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不過她的心思不肯停留在這上面,而是在關注更重要的東西。
“這人很能打!”她對妹妹說。那道她親手批本的嘉獎奏摺,給她留下的印象極深,“他救照祥那一回,是拿兩百個兵,打跑了一百多個馬匪,還殺傷了六七十個。自己這邊兒,只死了一個。”
打仗殺人這些事,醇王福晉既不懂,也不感興趣。她感興趣的,是關卓凡的相貌人品家世。
“也不知他娶了親沒有,”她自言自語地說,“看著倒還年輕。”
“你想做什麼?”懿貴妃看著自己這個妹妹,又好氣,又好笑,“小安子認識他!把他誇得天上有,地下無,倒是還沒有成親。”
“那就成了!”醇王福晉兩手一拍,笑道:“我來給他說一門好親事,可不就還了他的情麼?”
懿貴妃心想,這個關卓凡,少年新進,又對自己家裡曲意逢迎,所為的絕不會僅僅是一門親事。何況他還提帶勁旅,既然有這樣的表示,更應該好好琢磨琢磨,怎麼能把他收歸己用。只是這些事情,跟妹妹說了,她也不明白,於是懶得再提,兩個人又說了些家常體己話,懿貴妃便命安德海送醇王福晉出宮了。
妹妹走了,深宮之中再次歸於沉寂。懿貴妃想到即將來臨的又一個寂寞長夜,心中有一份恐懼,也有一份不甘。
也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遙想煙波致爽殿中御榻上的皇帝,懿貴妃輕輕嘆了一口氣。昨天見到的咸豐,已是病骨支離,與當初在圓明園中初見時的丰神俊朗,早就不可同日而語。
那時,自己正在花下唱著小曲,身後一聲“蘭兒”,驀然回首,四目相對,皇上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目光中,那份驚喜和熱烈,可不就跟昨天的關卓凡是一樣的麼……
什麼?!
懿貴妃打了一個激靈,醒悟過來,臉忽然漲得通紅。
她終於明白了關卓凡看自己的目光是什麼意思。
寡人有疾,疾在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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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鼻菸壺的秘密 (二更)
收拾了林千總,掌握到東營馬隊的兵權之後,關卓凡除了整肅軍紀,把校尉和哨長的部分位置做了調動之外,還在忙著琢磨一件銀錢上的事情——把帶來熱河的大筆銀子,好好的鋪排一下用場。
他知道,如果說寶洌У諞淮胃�耐蛄揭�保��幕故鍬蛩�桓鮒倚墓⒐ⅲ�敲垂�跽庖淮紊拖呂吹囊煌蛄劍�靡庠蠆皇歉��鋈耍�暇刮���齙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