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公主也在達曼死後隨他去了,只留下阿木圖王子。正因阿木圖也是莫君心的外孫,念在這份情意上,莫君心退兵回到鏡安城,封阿木圖為契沙王,留周奔將軍和永親王輔佐阿木圖。
說是輔佐,實是掌權監視,那年阿木圖僅五歲。
說到阿木圖,小蔥一臉敬仰。她說,阿木圖十三歲殺了周奔,十四歲俘虜了永親王為人質。十五歲,派使節去漢統宣佈獨立。接下來與邦什結盟,國內減賦輕稅,以富裕人民為建設邊防的基礎,僅僅十年,契沙的強大已經令周圍各國不敢側目了。
寧夏聽小蔥講著的時候,面無表情。誰都有故事,故事講出來的和實際上的大多相差甚遠。
只是寧夏這樣想的時候,怎麼都沒有想到,小蔥現在講的故事,竟會與她的人生相交集。
隨著夕陽西下,華燈初上,街上越來越熱鬧,到廟會門口,小蔥指著裡面問,“夫人,要不要去求一支籤?”
據小蔥介紹,契沙人原本是不信佛的,他們信仰著草原之神甘卡。然而隨著與邦什的來往密切,佛教也逐漸傳入契沙,並在邦什人聚集的落柏城建了廟宇。
曾經寧夏信佛,每月都會去上香,但是現在,寧夏不信了。
佛是什麼?佛根本保佑不了她,根本保佑不了邦什!佛什麼都不是!自己,只能靠自己去保護!
看著小蔥跪在佛像面前,寧夏抬起頭注視著那尊表情永遠不會變的佛。
冷笑。
……
惠靜師傅幫一位信徒解完籤後,喝了口水。他忽然注意到站在廟堂之上仰視著佛像的寧夏。她的眼神尖銳,冰冷,並帶著深深的恨意。
惠靜走上去,對寧夏行了個禮,問,“女施主,可要老僧為您解了次籤?”
寧夏轉過頭,以同樣冷漠的表情對惠靜。
“籤,真能求得所想嗎?”
“世事皆起自因終自果,能否求得,皆看誠意。”惠靜說這話的時候,觀察到寧夏的面貌,心裡暗驚。
寧夏冷哼一聲,惠靜卻毫不介意,他以極其誠懇地態度,對寧夏說,“施主,可否讓老僧看下您掌紋?”
寧夏微笑,笑意並未傳達到眼裡,她伸出左手到惠靜面前,說,“你真看的出來,我便信你所說。”
惠靜搖搖頭,微笑著說:“姑娘,我要看你的右手。”
寧夏愣了愣,遂伸出右手。
惠靜看了寧夏的掌紋,又伸手觸控寧夏的手骨,眉頭越皺越深。
寧夏笑了起來,話裡帶著譏諷,“師傅,看不出來吧?佛難道沒有告訴你,我是被他遺棄的人麼?”
“阿彌陀佛。”惠靜退後一步,做了個深呼吸,然後展開他佈滿皺紋的笑容,“姑娘,你沒有被佛主遺棄,是你遺棄了自己的信念。”
“信念?”寧夏冷笑,“以前我信,可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在我最痛苦的時候,佛沒來幫我。這世界上,根本沒有佛。”
“施主,無論世事如何變遷,都是一個定數。”
“那你告訴我,我的定數,是什麼?”寧夏斂起笑容。
惠靜沒有在意她的態度,也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溫柔如春風地微笑,“你真的會給這個世界帶來腥風血雨。”
“你錯了。是這個世界,把我捲入了腥風血雨中。”寧夏回以一個春風的微笑。
“施主,放下執念,你會聽見自己心底最忠實的聲音。”惠靜依然微笑,但是他的微笑卻無法傳染給寧夏。
寧夏挑挑眉,吸了口氣,輕佻地笑出來,“師傅,你說笑了,如果連我自己都放棄了自己,我還能有什麼?”
“姑娘,記住老僧的話,萬千生命,皆在你的一念之間。”說完這句話,惠靜臉上顯露出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