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紹坐在阿克蘇姆城最高的建築——王宮的底層,俯視著腳下這座風格迥異的古城,神情輕鬆自然,他沒想到自己能這麼輕鬆的就在非洲佔了一座城。阿克蘇姆國雖然方圓不過兩三百里,而且周邊都是沙漠,但是一想到向北就是那個文明古國埃及,而這裡離大漢足有數萬裡之遙,他就忍不住心cháo澎湃。
“談得怎麼樣?薩珊人鬆口了沒有?”
“很順利。”夏侯榮笑了笑,“大王身邊真是能人輩出,不僅有程鈞那樣善於經商的平準令,還有陸珊那樣jīng於心算的繡衣直指,可謂是算無遺策,我幾乎不需要做什麼事,只要看著羅馬人和薩珊人爭奪就行了。”他頓了頓,又有些擔心的說道:“不過,我還是有些擔心,羅馬人急於和我們合作,這還情有可原,但薩珊人也這麼熱心,那未免有些過了。”
“你擔心什麼?擔心他們在玩虛的,作戲給我們看?”孫紹轉過頭,看了夏侯榮一眼,他從夏侯榮的眼神中看出了擔心。夏侯榮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他正是這麼擔心的,羅馬人急於和越國合作以抵制薩珊人,他們如果在合作中吃了虧,那麼他們就很難得到有效的幫助。薩珊人對越國人的資助並不著急,但是他們卻做出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bī得羅馬人降低條件,對於薩珊人來說,這只是一個手段,而對於羅馬人來說,每一次讓步,都是一筆利益的損失,真要搞到無利可圖,那這次合作不破裂也破裂了。到了那時候,好事也許就會變成壞事。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們自己把握住尺度就是了,吃虧的事情當然不能幹,但也不要讓羅馬人無利可圖。讓他們先互相砍價,最後我們來做好人,又何嘗不可?”孫紹淡淡的一笑:“要論做生意的jīng明,沙普爾怎麼能和程鈞、陸珊他們相提並論,就讓他自以為得計去吧。”
“可是羅馬人急了。”夏侯榮提醒道:“大王沒有注意到嗎,這兩天亞歷山大來得少了,而且羅馬人看我們的眼神也有些不太對,特別是那個馬克西穆斯,看到我們就像是看到仇人似的。”
“他啊,眼神是有點不太對。”孫紹笑了笑:“不過我們也不怕他,他的三萬人在城外,我們一萬人在城內,要想對我們不利,他還沒有那個實力。讓他瞪幾天吧,到時候我們再讓點利,他的眼神就好看了。”
夏侯榮若有所思,他思索了片刻,正要說話,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一個漆黑的shì衛過來行禮,說是阿克蘇姆王瓦拉格求見。孫紹和夏侯榮互相看了一眼,擺了擺手,“請他進來。”
瓦拉格很快走了進來,一看到孫紹就跪下行禮,然後又衝著夏侯榮行了個禮,說了幾句恭維話。夏侯榮笑笑:“大王的漢話有長進啊,越發流利了。”
“最近城裡漢人多,到處都能聽到漢話,學習機會多啊。”瓦拉格扯了幾句閒話,就是不說正題,夏侯榮見了,識趣的告辭。孫紹一直不動聲sè的看著瓦拉格,特別注意到了瓦拉格鬢角里的汗珠。阿克蘇姆確實比較熱,但是王宮建在高處,通風條件非常好,再有那麼多的綠sè植物遮蓋著,而且今天的陽光也不是非常強烈,宮室裡並不是很熱,瓦拉格臉上也沒有汗,鬒角卻藏著汗珠,說明他心裡有事。
“大王,臣有一事要向大王稟報。”瓦拉格壓低了聲音。
“有什麼事這麼重要?”孫紹lù出溫和的笑容:“是不是有人在城裡生事,給你惹了麻煩?”
瓦拉格連忙搖頭:“大王計程車兵紀律嚴明,比起那些羅馬人、薩珊人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丁將軍、周將軍要求很高,沒有一個士兵生事的。整個阿克蘇姆城的人都說大王是上天派來的神明,只有神明計程車兵才能這麼好。”
孫紹的嘴角扯了扯,他知道對於阿克蘇姆城的人來說,他現在是一個侵略者,比羅馬人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