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伶官們的小曲,搭在身側的手安逸地輕打拍子。
就在此時,外殿陡然響起一陣腳步聲,隨即便聽得外殿內侍揚聲道:“陛下到!”
曲聲幾乎戛然而止,郭太后微微皺了皺眉,抬眸之間,便見身著常服的建恆帝走了進來。
“朕來給母后請安,母后身子可康健。”
郭太后象徵性地笑了笑,隨即揚了揚頜,榆嬤嬤當即將伶官們喚了下去,殿內頓時寂靜了幾分。
“老骨頭了,能有什麼康健不康健的,勉強過活罷了。”
郭太后微微起了起身,建恆帝孝順地上前將其扶起,眼看著宮人們端上熱茶來,郭太后眯眼笑道:“皇帝今日怎麼有時間到哀家這兒來了。”
一聲聽不出語氣的笑聲從建恆帝的鼻息中溢位,建恆帝漸漸換下了認真的臉色,讓郭太后不由地皺起眉來。
“母后正在養病,朕本不該拿瑣事煩您老人家,不過今日毓慶宮的事,實在不算小事,思索間,還是應與母后說一聲才是。”
聽到“毓慶宮”三個字,郭太后的心本能的頓了頓,語中卻是仍舊慈和道:“不知是何事?”
建恆帝的眸中漸漸爬過一絲慍怒,卻是因在郭太后面前般,勉強壓了下去,隨即緩緩出聲道:“側妃管氏私下以媚藥魅惑阿譯,被察覺出來”
聽到建恆帝開口,郭太后幾乎懵然的瞳孔一縮,建恆帝卻是恍若未見般沉聲道:“搜查之下,物證從西殿找出,更有管氏貼身的丫頭為人證,管氏自己,也應下了”
說到這兒,建恆帝不露聲色地抬眸盯著郭太后,語中滿是孝順與尊敬。
“管氏總歸是從母后的慈寧宮出去的,這一門婚也是母后指的,朕到底要與母后您說一說。”
看到郭太后微微僵滯的臉色,更佯裝問詢道:“母后您看,此事該如何處置?”
聽到皇帝故意為之的試探,郭太后幾乎是滿腔的怒火,卻還不得不強壓著,佯裝滿臉驚詫,隨即眸中噙著慍怒道:“哀家看那管氏出身名門,也是知書達理的孩子,未想到竟是這般行事,幸得有所察覺,若是長期下去,損了阿譯的身子,豈不是我這個做祖母害的?”
說到此,郭太后幾乎是悔不該當初的模樣,好似真的被管氏的外表矇騙了般,毫不猶豫道:“按著宮規處置,皇帝不用顧忌哀家的意思,哀家當初本不過是看著她可憐,也替咱們蕭家念著他們管氏的忠心罷了,如今卻反餵了一隻白眼狼!”
建恆帝見郭太后如此“義憤填膺”,自然點了點頭,隨即出聲道:“母后如此說,朕也就放心了。”
“管氏,就去除她的皇籍,貶為宮婢,拘在南苑好了。”
郭太后聞言點頭,甚為同意道:“如此好,也給日後那些入毓慶宮的人一個敲打,免得一個個妖媚惑主,不知道分寸了。”
建恆帝對於郭太后這種果斷棄子的手段毫不意外,此刻更是頗為尊敬的起身拱手道:“母后大義,讓朕慚愧。”
郭太后看著眼前看似恭敬的皇帝,幾乎是咬著牙慈和道:“快坐下吧。”
“說起來,都是哀家識人不清,才將這樣的人收進阿譯的宮中,是哀家的不是。”
建恆帝撩袍坐下道:“人心不古,哪裡能怪母后,朕只望母后莫要為了這樣的人傷了心才是。”
郭太后無奈又悔恨地嘆息了一聲,隨即親切地將手探過去,覆在建恆帝手上道:“只要阿譯好,便好。”
建恆帝看似恭敬地應聲,唇角卻是勾起一絲嘲諷,此刻的郭太后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她竟沒想到,那管氏竟是如此的不中用,讓她就這般斷了一步棋。
漸漸的,她的眸底變冷,可心裡卻又平靜下來,妙齡女兒家,這世間多的是,只要她想,日後還能培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