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著他身上淡淡的清涼氣息夾著一股濃郁的香味,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朱祐樘緊張地問道:“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叫太醫過來替你看看。”
張嫿不著痕跡地掙開他的懷抱,淡淡地說道:“臣妾只是感到有些累,沒什麼大礙。”
“我送你回宮。你現在懷著孩子,一定要注意休息。”朱祐樘伸手想扶她,卻被她側身避開,手登時落空。
張嫿面無表情地說道:“蔣王妃為臣妾擋了飛刀,如今生死未卜,臣妾怎可離去?”
朱祐樘臉色黯然,溫言道:“我扶你過去坐下。”
萬寶珠扭著腰枝靠過來,假惺惺地關心道:“太子妃,您沒事吧?”
“我很好。”張嫿若無其事地說道。
萬寶珠臉上露出幾分愧疚,卻火上燒油地說道,“方才嬪妾嚇壞了,殿下只顧著安撫嬪妾,一時沒顧上您。都是嬪妾的錯。”她硬生生地擠出幾滴眼淚,哽咽道,“幸好您沒有受傷,不然嬪妾就算死一百次也難以贖清罪孽。”
朱祐樘嘴唇緊抿,沒有開口為自己辯解,誰會相信偏偏那麼湊巧就在那刻他突然無法動彈呢?
張嫿臉色出奇地平靜:“我一向福大命大,幾次死裡逃生,殿下已經習以為常了。妹妹膽小,殿下照顧你也是應該的。”
萬寶珠故意讚歎道:“幸虧二殿下拼死護住您,真想不到二殿下居然這般神勇,捨生忘死……”
朱祐樘沉下臉,冷冷地打斷:“你不是說喝了酒頭暈胸口悶嗎?我看你這會兒倒好得很。”
萬寶珠見他動了怒氣,忙裝作難受地撫了撫胸口,說道:“嬪妾經過這麼一嚇,腦子也清醒了很多,只是胸口仍有些悶。”
那邊錦衣衛們已捉住兩名耍雜技的人,皇帝怒問道:“何人指使你們謀害太子妃?”
黑衣男子“呸”的一聲吐出嘴裡的血水,罵道:“狗皇帝!我要刺殺的人是你!方才是一時失手,誤將飛刀射向太子妃,才讓你這個狗皇帝逃過一劫。”
失手?張嫿心下冷笑,就憑他剛才飛上數丈高的長案露出的那身輕功,絕對是一個練家子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失手發錯飛刀?
皇帝氣得鬍鬚顫抖,怒喝道:“你是什麼人?為何要進宮行刺朕?”
黑衣男子冷哼一聲:“我是郕帝的人,當年你父親朱祁鎮用卑鄙的手段害死了郕帝奪取皇位。我要殺了你這個狗皇帝替郕帝報仇。”
皇帝聽聞“郕帝”兩字臉色陡變,冷聲道:“原來是亂臣賊子的餘孽。你在宮中還有什麼同黨?”
黑衣男子冷笑道:“想讓我招做夢!”
朱祐樘眉頭微擰,上前說道:“父皇,剛才兒臣看得很清楚,他分明是專門來行刺嫿嫿,並非失手。他絕不是郕帝的人。”
萬貴妃懶洋洋地說道:“皇上,這幾年郕帝的餘孽四處作亂,此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依臣妾之見,不如立即將兩人凌遲處死,再將他們的首級掛在城門上示眾,讓其他的餘孽看看他們的下場。”
黑衣男子仰天狂笑數聲:“我既然敢入宮行刺,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終有一日,必有人會取你這狗皇帝的性命。”說罷嘴裡忽湧出瀑布般的血液,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梁芳忙步下臺階奔過去察看,回稟道:“皇上,他已經咬舌自盡了。”
話音剛落,另一名碧衣少女亦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梁芳忙探了她鼻息,稟道:“皇上,她也死了。”
皇帝氣得渾身發抖,怒道:“這還了得?居然讓戾帝的餘孽混進宮行刺,朕養你們這些廢物還有什麼用?”
錦衣衛們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誠惶誠恐地道:“皇上息怒。卑職該死。”
禮部尚書張文質面如土色,身子顫抖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