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的燭火,磕頭如搗蒜,痛哭流涕道:“皇上,微臣該死!微臣辦事不力,被兩個奸細混進宮,險些傷了您龍體。微臣該死!”
皇帝冷冷地道:“朕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你,你竟然敢勾結奸細謀害朕。”
張文質哭天喊地地叫道:“皇上,微臣冤枉。微臣對皇上忠心耿耿,怎會和郕帝的餘孽勾結。求皇上明察!”他頭磕得震天響,不一會兒額頭滲出嫣紅的血液,佈滿整張蒼老的臉,甚是可怖。
萬貴妃撫了撫粉腮,冷聲道:“勾結亂臣賊子的餘孽,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你自然要推得乾乾淨淨。”
張文質惶恐地道:“貴妃娘娘,微臣冤枉。就算給微臣一百個膽子,微臣也不敢與人勾結行刺皇上。”
“本宮記得戾帝在位時你父親深受他器重,看來你們一家都是在曹營心在漢,一心想著替舊主盡忠報仇呢。”萬貴妃心不在焉地說道。
“微臣冤枉。微臣冤枉。”張文質膝行至皇帝跟前,拼命地磕頭。
皇帝沉默片刻,揚聲道:“來人,將張文質打入天牢,交由刑部審理。”錦衣衛們立即上前,麻利地拖起癱軟在地上的張文質退了下去。
張嫿心寒不已,萬貴妃指鹿為馬,皇帝寵愛她,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她無話可說,可朱祐樘卻默不作聲,似乎也認同了萬貴妃的說法,刺客是戾帝的餘孽。整個皇宮中,容不下她和她腹中的胎兒而又有能力收買刺客混進宮中伺機刺殺她,除了萬寶珠還有誰?
朱祐樘,如果今日我血濺當場,你是不是也打算隱忍不發,到我墳前哭一場以示哀悼呢?
她瞥見萬寶珠得意洋洋地盯著自己,唇角勾著一抹冷笑,和我鬥——下場只有死!
皇帝皺眉問道:“蔣王妃傷勢如何?”
梁芳躬身稟道:“捱了兩刀,傷中要害,李太醫正在偏殿救治。”
皇帝沉默了一會兒,望向張嫿溫言道:“太子妃受驚了。祐樘,你先送太子妃回宮。”
張嫿卻道:“父皇,臣媳想留下來等蔣王妃脫險再走。”
皇帝頷首,嘆了一口氣,頗有些愧疚地望向萬貴妃:“好好的一個筵席搞成這樣,改天朕再給你補辦。”
萬貴妃善解人意地說道:“臣妾辦不辦壽宴無所謂,最重要的是要儘快清除戾帝的餘黨。”
皇帝深以為然道:“愛妃言之有理。”
萬貴妃立即提議道:“不如就把此事交給汪直辦吧。他以前掌管過西廠,捉拿亂黨有經驗。”
皇帝沉吟片刻,點點頭:“好。”
萬貴妃按捺住心中的狂喜,故意冷聲道:“汪直,你給本宮長點臉,別把事情給辦砸了。”
汪直忙躬身道:“多謝皇上,娘娘抬舉,奴才絕不會辜負娘娘的期望。”
張嫿心中一凜,捉拿亂黨?說得好聽,是想剷除異己吧。忍不住偷偷地瞥了一眼朱祐樘,卻見他面無表情,始終一言不發。她唇角揚起一抹苦笑,何必替他擔心!他既然娶了萬寶珠,自然有對策化解老妖婦的仇恨。
☆、261因禍得福
約莫過了一柱香的時辰,李太醫從偏殿出來,雖略顯得疲憊,神色間卻並無一絲悲悽慌張。
張嫿忙問道:“李太醫,蔣王妃現在如何?”
李太醫垂首稟道:“幸好那把飛刀偏了半寸,沒有刺中心臟,蔣王妃沒有性命之憂,醫女已替她包紮好傷口。”
張嫿鬆了一口氣:“她醒了嗎?我可以進去看看她嗎?”
李太醫搖頭道:“蔣王妃還未甦醒。二殿下和兩名醫女都在偏殿守著,您可以進去看她。”
張嫿聞言忙提步匆匆走到偏殿,卻見蔣娉婷躺在床上,因為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如雪,雙目緊閉,似一隻布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