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小姐,奴婢派了好幾個人去鄖陽縣,他們回來都說沒有高大人的任何訊息。”
張嫿眉頭緊鎖,默默地望著燭火發呆。
小環勸解道:“小姐,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呀。再說,高大人武功高強,鄖陽縣那幫烏合之眾哪是他的對手,他絕對不會出事。”
張嫿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希望如此吧。”
小環猶豫了一下,說道:“小姐,奴婢知道您關心高大人,可……可您不要忘了您是太子妃,這宮中有很多雙眼睛都盯著您呢,巴不得您犯了錯,被殿下廢黜。這幾日您為了高大人,食不下咽,睡不安枕,人都瘦了一圈。殿下豈會不知?”
張嫿以手支頤,默不作聲。
“今晚殿下晉升杜選侍,封初夏為令才人,還當著眾人的面宣佈今晚由初夏侍寢。今兒可是您的生辰,殿下他這是故意當眾給您難堪!”小環愁眉苦臉,苦口婆心地勸道,“小姐,尋常百姓家的女子對丈夫都是三從四德,何況殿下是當今的太子,未來的皇上,您以後可不能再惹殿下生氣了。”
張嫿揉了揉額角,一副被她打敗的模樣,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別一天到晚地給我念緊箍咒。”心中卻是暖暖的,人心險惡反覆無常,幸好小環一直未變,始終陪在她身邊。
小環又撅嘴道:“小姐,您為何安排初夏在殿下面前獻歌?”
“這是她應得的。”張嫿心下嘆道,真是個傻孩子。初夏才是你的正經主子,我不過是個贗品。
小環一頭霧水,問道:“為什麼?”
張嫿臉色微黯,默默地卸下珠釵,解開發髻,瀑布般的青絲傾瀉而下,垂在腰際。小環見她滿臉疲憊,不敢再問,服侍她洗漱歇下,便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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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卯初,張嫿盥洗後坐在梳妝鏡前畫眉,卻見小環興沖沖地奔進來,彷彿撿到什麼寶貝般笑得合不攏嘴,不由笑問道:“什麼事樂成這樣?”
小環笑嘻嘻道:“小姐,昨夜殿下沒有寵幸令才人,聽說蘇選侍昨夜一直嚷著肚子疼,殿下擔心皇嗣,便改主意留宿在鳴鸞軒。”
張嫿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收拾妥當後,攜著她去仁壽宮向太后請安,陪著太后說了一會兒話,起身告退時暗暗向侍立太后身側的沈蘭曦使了一個眼神,沈蘭曦會意,微不可見地點了一下頭。
張嫿甫踏出殿門,一名小宮女殷勤地上前行禮請安,引她去漱玉堂,奉上茶後,便悄無聲息地退下。
約莫過了半盞茶時間,沈蘭曦進來,細細地打量了她一眼,關切地問道:“妹妹近來瘦了不少,可是有什麼心事?”
張嫿看向小環,示意她守在殿外,小環點了點頭,退出去。
沈蘭曦見她神色凝重,心裡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緊張地問道:“究竟出了何事?”
張嫿將那晚宴會誤中了媚藥,意亂情迷下錯將高斐當成了朱祐樘之事說細地說了一遍。
沈蘭曦臉色發白,眉頭緊皺,問道:“妹妹懷疑是何人下媚藥?”
張嫿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杜芊羽。”她眼中的憤恨一閃而逝,沉聲道,“我整個晚上都和她在一起,她有的是機會對我下手。原本我懷疑是萬貴妃,可汪直帶人搜屋時,被我一嚇,便灰溜溜地跑了,我便更加肯定是杜芊羽動的手腳。”
沈蘭曦似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臉上的血色瞬間退去,連唇間最後一抹血色也消失殆盡,整個人簌簌顫抖,喃喃地道:“不可能!不可能!”
張嫿心中不忍,她猶豫了很長時間,也曾想將往事塵封起來,讓它永遠地爛在心裡,可有些事情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