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貴妃的內侍,連內宮都來去自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難道還進不得一個外臣的內宅?他又不是個真的男人。白希暮這樣說,其實也是為了點醒張氏。
張氏明白了兒子的意思,自然不敢拉長臉,忙賠笑讓人進前廳坐下。
看過茶,張氏問:“孫公公是如何知道我這兒不舒坦?”
孫公公感慨:“安陸侯世子擔憂您的病情,才剛命人拿了帖子去請太醫院裡的曲太醫,您也知道,曲太醫是專門伺候貴妃娘娘脈象的,鮮少伺候旁人,恰好他剛才就在貴妃娘娘那問平安脈,這不聽說了您身子不爽,貴妃娘娘特地讓奴婢跟著曲太醫來。”
張氏驚愕萬分。
她裝病不過是為了讓齊氏到跟前侍奉,她無法拿捏白希雲,柿子自然要撿軟的捏。
誰料想白希雲才說不讓齊妙來,緊忙就去請太醫,還專門請曲太醫!他這是什麼意思!
孫公公得體的關心:“您身子可好些個?奴婢瞧您氣色倒是好多了。”
“還好。還好。”張氏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她不過裝病想為難兒媳,卻叫人一下子捅去了萬貴妃處,萬一診出她沒病,那事情就複雜了。
萬貴妃雖不是皇后,可也是眾人預設的皇后人選,為天下婦人之表率。她都已經可以預想若是太醫診出她並沒有病,會引起多大的風波。
“娘,您是不是還是不大好?”白希暮扶著張氏的手臂:“瞧您臉色很差。”
張氏揉了揉額頭,很想說只要讓那個什麼太醫和這個孫公公快些離開她立即就好了,偏又不能說。
孫公公擔憂道:“既如此,安陸侯夫人快些去歇著,因是外男,未經允許不敢進來,奴婢才將曲太醫安排在前廳的,這會子立即就讓他進來服侍吧。”回頭隨口吩咐婢女請人,見滿屋子的姑娘竟都歪瓜裂棗沒一個長得順眼的,心裡不免好笑。
凌萍先領命去請人了。
白希暮扶著母親躺下,擔憂的道:“您哪裡不舒服?我聽說您昨兒又動了氣。氣性如此的大可不好。對您身子無益處啊。”
張氏腦仁疼。
說的像是她喜歡生氣似的,若不是那不孝子,她能生這一場氣?眼角餘光瞥見孫公公似乎有興致聽,張氏眼珠一轉,期期艾艾道:“還不都是被齊氏氣的。”
白希暮愕然,這會子怎麼能夠當著宮裡人的面兒宣揚家醜?
“娘,您喝口水,好生閉幕養神一會兒吧。”白希暮扶著張氏拿了被子餵了她幾口水,期間使勁兒給她使眼色。
張氏卻視而不見,喝了水氣喘暈了,不但將齊妙被冷水潑暈事加油添醋的說成齊妙想忤逆,更將晚上白希雲來兜頭給了她一盆水的事兒,都歸究於齊妙是個狐媚子,將丈夫迷的言聽計從。
她本就恨齊妙生成那樣,勾走了白永春的魂,更狠齊妙夫婦。不敢在孫公公面前說萬貴妃的義子,將錯都歸於那個小浪蹄子總沒錯吧?
她一面說著,白希暮一面扶額。
家醜不可外揚,他母親卻只看得到眼前那麼一丁點兒的利益,為圖自己爽快將這事兒說成這樣,他不信那個嬌弱的姑娘會有力氣讓白希雲來做這等事,昨日齊妙可是一副病弱的快一命嗚呼的模樣,必然是二哥心疼新婚妻子才有此作為。
他不贊同白希云為了妻子來潑親孃的水,但也不贊同親孃那樣為難一個弱女子。
現在,就更覺得張氏沒事找事了。
對上兒子不贊同的眼神,張氏無所謂的挑眉,繼續委屈狀。
孫公公笑著點頭:“這樣兒說來,奴婢也明白了。您是氣急攻心了。待會兒讓曲太醫好生為您瞧瞧。”
張氏有些失望。
她想看孫公公與她同仇敵愾痛斥齊氏的。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