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那半老徐娘,輕輕“嗯”了一聲,轉身當先而行。雷名遠對閔仲堂一揚手,道:“老哥子,咱們晚上見。”大步隨在夫人身後走去。
杜天鶚一扯上官琦,低聲說道:“咱們也走啦。”
陰陽雙絕隨在上官琦和袁孝身後,魚貫而出。
幾人走完甬道,到了那大廳之上。大祭已然開始,但聞一片鼓鑼喇叭混奏的哀樂響徹耳際。
杜天鶚皺皺眉,似欲對上官琦說什麼話,但卻欲言又止。
群豪剛剛出了大庭,瞥見庭前一片看臺上,素花環繞著一個紅漆棺木,那身披重孝少年,站在左側,垂手而立;最奇怪的是那素服少女,竟然先群豪而到,面垂自紗,站在棺木右側。
金少和對群豪一抱拳,道:“諸位,先請奠祭……”他說得十分悲傷、壯肅,好像那棺木之中,真的是仲仲堂的屍體一般。
上官琦暗自忖道:“那甬道密室之內,定是閔老爺子無疑了。這棺木之中,不是代用之物,就是代他裝死之人。這班人卻能裝得真有其事一般,個個一片傷情神色,倒也非容易之事……”
忖思之間,忽聽一聲遙遙大喝,道:“開祭……”那緊閉的大門,忽地大開。
抬頭望去,只見人潮如湧,直向院中走來。
鐵木、凡木大師,當先走到那棺木前面,齊齊合掌躬身,高宣佛號。
兩個和尚,大概是因為知道了那棺木中井非真的閔仲堂,是以未肯下拜,躬身一禮後,閃讓一邊。
那重孝少年和素服少女,卻是分跪棺木兩側,每遇行禮之人,必以大禮相還。
青城雙劍也只對那棺木一個長揖,雷名遠卻大禮叩拜,陰陽雙絕因為看到雷名遠行了大禮,也只好對棺木拜了三拜。
杜天鶚輕輕一扯上官琦,道:“咱們也過去行個禮吧!”大步走了過去,拜了一拜。
上官琦隨在杜天鶚身後,袁孝卻是處處模仿上官琦,兩人剛剛拜罷起身,泉湧人潮已近棺木。
但見彼起此拜,絡繹不絕,足足有兩個時辰之久,奠祭之人,才逐漸少了。
這時,庭院中仍有著百人以上,而且似乎都是武林中稍有身份之人。
金少和急急地跑了過來,低聲對鐵木、凡木大師等說道:“閔老爺子的靈柩,現下就要發引出殯了,幾位近天未進食用之物,我看不必護送靈柩了。西跨院已替諸位備好了酒飯,幾位請那邊坐吧!”
鐵木、凡木兩人相互望了一眼,還未及答話,雷名遠已搶先說道:“在下和閔兄相交了幾十年,豈有不送靈之理,外人我不管,我非得走一趟不可!”
金少和望了雷名遠一眼,說道:“雷兄說的也是……”他目光掃掠過鐵木、凡木大師,和青城雙劍,接道:“大師、道長不必去了吧!”
鐵木大師低宣了一聲佛號,道:“貧僧奉諭而來,豈有藉故偷懶之理。”
杜天鶚一拉上官琦,轉過臉去,根本不望金少和一眼。
片刻之後,靈柩發引,十六個全身黑衣的精壯大漢,分抬靈柩而行。
大門外早已有十二班樂手等待,一見靈柩,立時吹奏起來,當先開道。
這時,已是夕陽將下時分,落日餘暉,幻起一片彩霞。
靈柩行經之處,兩側人山人海,但氣氛卻異常肅穆。不少人跪在道上,燃燒著金箔銀花。看來這閔老爺子,生前甚得人望,恩澤遍佈,才有這等感人的場面。
人潮蔓延十里,靈柩行足了三個時辰,待道旁無人相祭時,已到了郊外荒野。
這時,天色已到二更時分。四周一片昏暗,只有滿天寒星,閃爍微弱的光芒,夜風輕嘯,荒草沙沙作響。
那素服少女玉掌輕輕一揮,棺木立時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