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讀一次列表,然後再一次,又一次。他一直回到&ldo;受未知動機驅使&rdo;這一點上。
在他個人經驗和對變態兇手的研究中,他從沒見過或讀到過一個完全沒動機的兇手。當然動機可能不理性、沒意義,但在每件案子裡,尤其是大量殺人案,兇手都有&ldo;動機&rdo;。動機可能明顯如謀財,也可能是某種難以置信的哲學架構,怪異又廉價一如用牙籤和黏膠搭成的艾菲爾鐵塔。
但不管兇手多瘋狂,都自有其理由:社會看不起他,上帝對他說悄話,人類太邪惡,基於政治信念要求,自我意識過旺,受到女人輕視,受不了寂寞的痛苦……什麼都可能。但他自有他的理由,無論是在狄雷尼的經驗中或讀過的資料中,都不存在真正沒動機的兇手,本質絕對邪惡的人,殺起人自然輕鬆一如點菸或挖鼻孔。
這世上沒有絕對良善的人,而狄雷尼相信‐‐希望!‐‐也沒有絕對邪惡的人,這並非道德問題,只是人在各方面都不可能是絕對的。因此殺法蘭克&iddot;隆巴德的兇手砸爛他的頭是有理由的,這理由超越邏輯和理智,但是是一個對他而言有意義的目標,儘管可能扭曲又變態。
坐在幽暗的書房,一讀再讀他那份可悲的小小&ldo;兇手畫像&rdo;,艾德華&iddot;狄雷尼心想這人存在,還可能離他現在坐的地方不遠。他納悶這人現在在想什麼、夢什麼、希望什麼、計劃什麼。
早上他自己準備早餐,因為他已經安排白天來幫傭的瑪莉直接從她家到醫院,把芭芭拉要的新睡衣和通訊簿送去。狄雷尼喝一杯蕃茄汁,頑強地吃下兩片沒抹奶油的全麥吐司,再喝兩杯黑咖啡,邊吃邊瀏覽晨報。隆巴德案的報導已經落到第十四版,基本上說的就是&ldo;沒什麼可說&rdo;。
十一月的白晝沁寒,空氣中有雪的味道,於是狄雷尼穿上拿大衣,上午十點不到便出門走向第二大道,去用一家糖果店裡的電話亭。他撥了索森副督察的留言服務,留下公共電話號碼,結束通話,耐心等待。
索森五分鐘不到便回他電話。
&ldo;我沒有什麼可以報告。&rdo;狄雷尼平板說道。&ldo;什麼也沒有。&rdo;
索森一定聽出了他語調中的某種意味,於是試著撫慰他。
&ldo;放輕鬆點,艾德華。布羅頓也還什麼都沒有。&rdo;
&ldo;我知道。&rdo;
&ldo;但我有好訊息要告訴你。&rdo;
&ldo;什麼好訊息?&rdo;
&ldo;我們成功讓你的巡官朵夫曼被指派暫時擔任二五麼分局的代理局長。&rdo;
&ldo;很好。謝謝。&rdo;
&ldo;但只有六個月。之後你得回到崗位,不然我們就得另安排一個隊長或副督察。&rdo;
&ldo;我瞭解。夠好了。這能幫我處理隆巴德駕照的問題。&rdo;
&ldo;什麼問題?&rdo;
&ldo;我雖然請長假,但還是市警局的一份子,我必須回報駕照不見了。&rdo;
&ldo;艾德華,你太多慮了。&rdo;
&ldo;對,我是很多慮,但我必須回報。&rdo;
&ldo;這表示布羅頓會聽說。&rdo;
&ldo;也許。但如果又發生一件命案‐‐我想是會‐‐而包利組長手下的弟兄發現被害者的駕照或其他類似的東西不見,他們會去跟人在佛羅裡達的隆巴德遺孀確認。她會告訴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