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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她要姓韓

“這麼拙劣的傳言,太子怎麼會信?阿兄是要尚主的,聖人答應要把常山公主許給韓家,只要阿兄能平安歸來。”商離嗤之以鼻,“你們就不能編個其他的傳言?太子與阿兄在太學打過幾架,這都是可以拿出來的。”

商荇聳了聳肩,“這是小元的意思。他悄無聲息地離京,本也不想橫生事端。可他料定太子會鬧這一出,因為太子太想壓制世家,又想世家為他所用。小元想著借力打力,給小九出一口氣,也讓自己走得隆重一些。讓那些遺忘他的人都記得,定國公府還有他這個長房長孫。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太子和他幹架的事情,總會有人提醒聖人。聖人眼下想討好世家,就一定會嚴懲太子。”

“所以他必然要中那一箭,那是東宮的箭,證據確鑿。”商離垂頭喪氣,茫然地望向那一堆東宮死士的屍體。

“陸將軍,小侄這就告辭了。”商荇往身上又抹了幾道血跡,“這事我大父不知道,我還得回去嚎幾聲。他們不管小九,但我得管,小元得管。小元出了事,定國公和汝陽公主就會出面,即便他們知道小元是為了小九。你們儘管放心去吧,我保證小元一定沒事。而且他這一露面,會讓所有人都記得,韓家還有他這根獨苗,且處事周密果決。”

商荇走後,商離坐在原地不肯動。

東方吐白,晨曦微露,一夜的奔襲,她經歷了太多,足以讓她一夜長大。

在她任性痛哭的時候,韓凜已經謀劃好一切。他拿自己當籌碼,與太子抗衡,雖然他沒有爵位,但他一定會贏。世家會藉機打壓太子,賣定國公這個情面。因為世家相信,韓凜一定不會辜負期望。若非是爵位被奪,十二歲時便能寫出《論治亂重典與治國重商》的驚世文章的韓凜,早已入了中書門下。前途不可限量。

可在她身上卻不一樣。她頑劣成性,看似有護國公府、忠勇侯府和慶國公府三家的寵愛,可她也是被最先放棄的那個人。三家都沾著邊帶著親,卻也可以三不管。

有一件事楊容與說得不對,往冀州的這一路,她不是隻有陸疆,還有那個身負韓家重擔的韓凜。

“阿耶我們走吧,我要好好睡一覺,填飽肚子,等阿兄回來。”

有時候,認命並非是妥協,而是新的開始。

驛站的臥榻又硬又潮,因為無人入住,房中預先沒有生火。她累了一天,倒頭就睡,但睡得並不踏實。

她夢到如雨的箭矢向她撲來,她避無可避,只能放棄掙扎。閉眼的一瞬間,韓凜出現。這一次,箭射中的位置是他的心臟。他卻還笑著對她說:“你是我撿回來的,旁人不管你,但我得管。”

商離驚醒,團身坐起,想起她三歲的生辰。其實她記得不是太清楚,三歲的她只有一些朦朧的記憶。她的生辰來了許多的人,但她都不認識,只記得當日的薰香很重。

大齊尚香,高門世家都以調配香料為樂,兒郎的衣裳上燻的香,女娘日常用的面脂、頭油,都是精心調配過的。平日一人一香,心曠神怡。可一旦各府的宴席聚會,那就另當別論了。

人人都燻了最得意的香品聚到一處,各種香品疊加在一起,那就不能是很好聞,而是無法形容。

宴席上有一個玉雪可愛的小公子,比商離大不了幾歲。因為香氣太盛,小公子不斷地打噴嚏,鼻涕擦了又流,還來不及擦拭乾淨,又是一個噴嚏。總歸,那小公子看著精緻可人,但就是滿臉的鼻涕。

商離把自己的巾櫛給他,“你好髒,我帶你去後面玩。”

她就把小公子帶到後院空曠之處。

商離的生辰是隆冬時節,大雪紛揚,她想著給小公子拿一個暖爐捂手。可走到半路,有一個人跟她說,她阿耶回來了,在府門口要見她。等到了門口,另一個人又說不方便一直在護國公府門前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