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增惋傷。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孫劍器初第一。”白衫女乘勝追擊,意氣風發,連出九劍又刺中一名敵人,只剩下郭老大一人。而此時的郭老大已是氣喘吁吁,白衫女只需二、三劍便可拿下。但白衫女突然劍勢一緩,和著曲調眉宇間竟似有數不盡的惆悵,說不出的感傷。許巍道:“五十年間似反掌,風塵鴻洞昏王室。梨園子弟散如煙,女樂餘姿映寒日。金粟堆前木已拱,瞿塘石城草蕭瑟。”唱道此處,許巍亦覺胸臆滯澀,難以延續,不知該不該繼續下去。
郭老大見白衫女攻勢一歇,以為這纖弱女子,已經無力舞劍,急忙趁機反攻。眼見,凌厲一刀劈來,白衫女渾似無覺。眾人一片驚呼,許巍急忙躍去,但已然來不及了,只好一招攻向郭老大,欲‘圍魏救趙’迫使郭老大回身自保。不料,郭老大惱羞成怒不顧一切砍將下去。就在長刀離白衫女面門不到一尺處,卻突然生生剎住。許巍正好趕到,一指將其點住。白衫女太過投入,一時忘情,此時方回過神來,施禮道:“多謝這位相公。”她滿心以為是許巍救了她。殊不知,緊要關頭是谷昭的清天一指,凌空點住了郭老大的穴道。
一眾文士此時膽氣復壯,紛紛道:“白菡小姐,你沒事吧,這些粗鄙匹夫,還是儘快將他們綁送衙門,免得玷汙了此聖地。”
白菡道:“不忙,看來這幾位朋友火氣大了點,小女子就彈奏一曲《雲水禪心》給他們降降火氣。芸兒,抬箏出來。”
言罷,兩婢女進閣內將箏抬出,後面跟出一位身著藍衣的十五、六歲少女,少女面孔稚嫩,面板光潔白皙,宛如玉脂,一看就是美人胚子。見了眾人,竟極其羞澀,不敢抬頭。眾人均想,剛剛彈箏的想必是她。
白菡待婢女將箏擺好,便坐於箏後,當廳彈起。左右兩婢女拉著藍衣少女,前行幾步,聞箏起舞,唱道:
空山鳥語兮
人與白雲棲
潺潺清泉濯我心
潭深魚兒戲
風吹山林兮
月照花影移
紅塵如夢聚又離
多情多悲慼
望一片幽冥兮
我與月相惜
撫一曲遙相寄
難訴相思意
我心如煙雲
當空舞長袖
人在千里
魂夢長相依
紅顏空自許
南柯一夢難醒
空老山林
聽那清泉叮咚叮咚似無意
映我長夜清寂
眾人不覺入境,恍惚間,白菡如同超凡脫俗飄逸淡雅的仙子,著一襲白紗在幽潭岸邊優雅的撥弄著箏弦。淙淙的流水,閒適的浮雲,歡快的魚兒,伴著一縷恬淡與靜謐,無不從指尖悄然流淌。管他成敗榮辱,管他生死別離,悠然跳出三界,遺世獨立,聞之神怡。
一曲奏罷,廳內寂靜。就連紅泠這樣不懂音律的門外漢,亦被空空的幽谷,白雲藍天,清清泉水洗滌了塵心。不自覺便勾起思鄉之情,出門月餘,想起師父師孃,一時間竟然歸心似箭,心如刀切,泫然欲泣。
許巍拍手讚道:“‘月映禪心水拂琴,清風無意人有情。與君共對清風 月,縱然寥落亦抒情。’雲海煙波,飄拂於心。姑娘好箏技、好雅緻、好品位。”連說三個好,說的白菡注目凝望了許巍半晌。驀然,腮邊飄過一朵紅雲,螓首低垂道:“先生繆讚了,小女子愧不敢當。”
谷昭讚道:“還有一好。”眾人紛紛注目。谷昭繼續道:“好武功。”
白菡道:“小女子只是粗會些花拳繡腿,在高人面前獻醜了。”轉首對許巍道:“先生既說小女彈得好,敢問好在哪裡?”
許巍道:“在下已不是第一次聽《雲水禪心》了,每次聞之皆有不同的感受。